“忒祝祁,我来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乌金站在由石板构成的圆形房间外,长老龙高大的体型使得他无法进去,除非他想将这座半塌的塔楼完全摧毁。
忒祝祁是城邦里的一位神圣长老,乌金于此地居住的几年里最好的朋友。
她坚韧又冷淡,身体也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衰萎孱弱,然而这个老妇人锋锐的心智却像黑曜石一般闪耀。
同往常一样,忒祝祁伸出手隔空指向乌金,绿色与黑色的法术力从这片土地上被抽离出来,旋即化作一层薄膜覆盖在乌金庞大的躯体之上。
“无论第几次见,我依旧会为你的智慧而感叹。”乌金看着逐渐变大的塔楼与忒祝祁————并非是他们变大了,而是乌金变小了。
乌金曾在与派蒂见面之后领悟了生死之道,他也借此得以使用一些黑、绿色的咒语,最显著的成果便是将那头烧焦的原羊复生。
他一直以此为傲,认为洞悉了生与死的边界。
但直到忒祝祁第一次向他展示这手变小术之后,乌金才发觉他过去的学识只能算是初窥门径,距离想要真正掌握还有一段极远的距离。
所谓变小术,便是用黑色法术力诅咒生物,命令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趋于孱弱的状态,而绿色法术力则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保护作用,将被抽取的生机又源源不断地补充回来。
“魔法很神奇吧。”忒祝祁很是欣慰地笑了,“明明是用于诅咒的可怖法术,在不同施术者的手中却能发挥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其立意也南辕北辙。”
乌金点了点头,用两条后肢撑起颀长的身躯,扶着门走进这座塔楼,坐到忒祝祁面前的藤椅上。
这位年长者的毕生目标便是思考那些隐匿的事物————多明纳里亚是如何诞生的、生物是如何进化的、法术力与颜色轮又有何种关系。
乌金作为太初龙的子嗣,与龙族有关的领域还能凭借猜测答上几分,而后续的那些奇诡问题,便只能以学生的身份倾听这位挚友的教导了。
有趣的是,乌金其实只是一条出生不足十年的龙,只是长老龙天生便拥有比绝大多数生物都强的力量,所以才会看上去富有长生种的气质。
但只从年龄上来看的话,这位多智的神圣长老比他年长得多,也确实有那个资格给乌金传授知识。
很没形象地仰躺在藤椅上,乌金也只有在这里的时候才会如此放松,他看着半塌的楼顶有些发愣,没由来地问道。
“忒祝祁,为什么你从来不修这座高塔?”
它当然没有破旧到需要翻新的程度,那些并不牢固的石砖也时刻用魔法束缚着,不用担心会在某天突然砸下来。乌金只是不知道该起什么话题,便随口找了一个眼前的物事说了出来。
“这座塔楼是由别人建筑而成的,它比这座城邦中的所有建筑都年长,我们随龙王迁徙此处的时候,它便已经在这里了。
“当时塔楼里还有一些写着晦涩单词的手札,我这些年也有在解读它们,算是勉强得知了这座塔楼的故事。”
老妇人慈祥地将目光落在这位蓝绿色的小龙身上,乌金与她八岁大的侄孙一样对世界充满好奇,唯一不同的只有他们的力量与外表,她很乐意解答所有她知道的事情。
“你知道神器吗?”她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