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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点意外

按日程安排今天上午去参观,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吃过早餐,胡主任给我们每人塞了一包软壳“中华”烟,那鲜艳的红色包装甚是耀眼,因为我不抽烟,就把烟给了杨组长。杨组长小声对我说,这是好烟,好贵的,你不要呀!说着就把烟塞进了裤兜里。放进去后还用手在裤兜外面抓了一下,生怕掉了出来。

中午酒席桌上,杨组长很高兴,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的。一回房间他就睡了,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于是我走出了宾馆。

街上开着很多店铺,卖衣服的、饰品的、副食的,我从一家家店前走过,看着玻璃橱窗里一件件女士服装,想起了和老婆雅丽谈恋爱给她买衣服的事。

那时她在一个超市里做财务,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串串的数字和报表,上班时间很固定,上午四个小时,下午三个半小时,偶尔晚上加班。那时她总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家里衣柜里面总是空空的,她还说在超市上班很好,一年有四套工作服发。那年我给她买了件衣服她高兴的不得了,又是试穿又是照镜子,问我多少钱,在那里买的。只要听说花了两百元或者还多点钱,她就把衣服放在一边,说我为什么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她又不缺衣服穿,有几件换洗就行了,要我不要乱花钱,是不是有点钱在口袋里手就发痒了,非要花掉不可。她每次都是这样说我,每次又都很喜欢我买给她的衣服,不管是再小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小小发夹,她都会很爱惜。有次晚上,我发现她在台灯下用胶水在小心地沾一颗发夹上掉下来的小水晶。还记得有一次我给她买了一双品牌皮鞋,花了三百多元,她硬是背着我去退了,她其实很喜欢,就是嫌太贵了。

想着想着,我有种想给她买点东西的冲动,我很久没有给她买东西了。可不知给老婆买什么好,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看着街上的店铺。发现一家首饰店装修朴实,毫无花俏和富丽,和其他的店铺形成很大的反差,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进去,店里面积不大,东西也不多,不过每样都很精致和别雅,我正在看一条镂空的银项链。

“王先文——王先文”

出于对自己名字的敏感,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顿时一惊,心想在这里谁会认识我,我抬头寻找声音的出处,看见收银台后面一个女人呆呆地看着我,在等我的回答。我看见她一时显得很茫然,我极力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想尽快把这张脸找出来,因为她坐的那里光线太暗,一时我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站起来,并朝我走了过来,随着她脚步的临近,那身材,那脸容在我的镜片里慢慢的清晰了,她逐渐变得让我熟悉,我终于认出了她。

“先文,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记得我了吗?”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

“看见我,你不高兴吗?”说着她还特意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她的秀发还是那样的乌黑发亮,眼睛还是那样的灵闪闪,清纯可人,只是比大学时代的她更有女人味,更时髦了。还没等我说话,她又问道:“有空吗,天气还好,我们出去走走吧,这么多年没见了?”

她把店里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店里还有两名员工。我站在店里看她做完这一切,我们一起走了出来,刚走了几步,她让我在外面等她说是把包忘了,她又转身进了店去拿。

她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叫琴芳,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歌唱得很好,人长得也漂亮。在我们班里算是班花。想起以前,很多东西,或者叫很多记忆,都像花香一般慢慢的散发开来,在我的脑海弥漫。

“你在想什么呢,走吧”她的右手挽住了我的左手,我觉得有些不自在,看她毫无顾忌,那样的自然爽朗,我也不再说什么或者拒绝了。我知道她很喜欢我,在大学里,她曾含蓄的追求了我三年,拒绝其它男同学对她的追求,一直对我很好,但是到了毕业我们也没有真正的相恋过,只有那些断断续续的似曾相恋的记忆和举动,我和她把校园里那条小路走长又走短了。不过这些都只是回忆了,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她,纯属意外和巧合。她大学时的发式,曾经我对她说,是我最喜欢的,也是最漂亮的。其实,我当时也挺喜欢她,只是觉得我们俩之间的门槛相差太大,我的家庭条件和她家相比相差太悬殊,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我没敢高攀她。她出身在一个商人的家庭,家底殷实,家里很有钱。

面对琴芳,我想起了老婆雅丽,心里有些隐隐的害怕,感觉我的手心里在微微地冒汗。我和琴芳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想起老婆。因为我已经结婚了有了孩子有了家,觉得这样对不起老婆。

“怎么不说话?”琴芳问道。

“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说。

“那就随便说吧,说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扭头看见她的眼神有些许的灰暗。要我说说大学毕业后的这些年,我确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她的牵引下,我们走进了一个公园,公园的人不多,偶尔能看见几个游人。

“大学毕业这么些年了,我看你还是没变什么,我在店里看见你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你,当时我有点不敢相信是你,我问自己,会是你吗?”

我们在公园里的人工湖旁停了下来,在一片松树林的草地上坐下。湖的水面不太宽,湖中心建有一座仿古式的亭子,有一架木板铺成的小桥。

我说:“你叫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意外,一下子还没认出你来。”

“我是不是老了许多,还是变丑了,让你认不出来了?”她笑着问我。

我说:“都不是,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会是你。”

我说完,她眼睁睁看着我说:“你的样子还是没变什么。”说着,她又挽起我的手,并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这情景,似乎就是我们大学时的翻版,一切都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但,现在的我,毕竟不是曾经的我,我觉得现在和她这样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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