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格?”
不知者大都呆滞,禁不住面面相觑,只是不等那漫天流光飘散,他们就心神剧变的反应过来,顿有九成之人瞬间起立;那些仍旧坐着的,早全把双手攥拳,端茶的更是杯盏一颤,当场开裂。
可一众起身望去又无声,更无人喧哗,只是目光震颤,满目的匪夷所思,满怀的无法置信,满手满身的颤动和不安。
苏有为也是这万千起立者之一,虽然他心境上的定力不错,只见右眼一挤一颤就慢慢的缓过身来,可神还怔住,就这般怅然若失地坐落下来,瞠目结舌道:“此物……如何衡量?”
此言一出,全场沉寂,全是下意识地循声望来。
苏有为也因为备受瞩目而恍然回神,慌忙地眨眼摇头,先把身神合一,让自己清醒再说。
大众沉默,纷纷转过头去,若有所失般坐落下来,仍对那里看之不够。
金玲久望那物,直到它慢慢的漂浮起来……
它就像一片白到极致的菱形镜片,绽放出来的光辉也洁净无尘,可即便明亮却又不刺眼,好像跃然纸上一般,更没有丝毫圣洁可言,反倒平平无奇,看不出一点的神威妙意。
可就是这样一件事物,米粒大小的东西,却让一切举目在望者无法自拔,就连刑让也禁不住听陷其中。
金玲微微皱起眉头,费了很大的心力才把目力从那所谓的“神格”上面收走,便顺其自然地转动目光,去扫视下方众人……可惜入目所及,无一人能够撤目守心,只有一个瞎子……她不禁皱眉,刚要深究过去,就听台上那人拂袖。
呼。
毕竟是道化大能,拂袖便为术,开口便为法:“诸位……”
声如圣音,实为圣召;聆听之下,若意志不敌,任抹任灭,任封任覆,更遑论唤醒?
便见场内众人心神复醒,眨眼恍惚而已,便恢复如常。
此番才知敬畏,纷纷敬重抱拳,恭候下文。
那仙童微微一笑,自己反倒负手不解答,往边上一瞟那童女:“丫头。”
众人微有一怔,那丫头更是惊讶,慌忙地抬头一望来宾,赶紧垂眸背词:“鞥,是我们,啊不对,是适逢仙召大会要开,封神之战将启,这个呢……这个呢……”她明明背好的,却突然忘全了,于是就在万分焦急之中抓到了那抹灵机一动,立刻得意起来:“反正我等不易价,要一个口头承诺。”
当众人又一次怔神或是哑然失语时,那仙童却哑然欢笑,悠悠摇头后,开口解了围:“若成神,便把紫檀星尊为故土,仅此而已。”
“嗯!”那丫头赶忙点头,重重点头:“没错!”
“哈哈哈哈……”那仙童一笑一顿,好不欢心。
“唪鞥……”这丫头却愤懑委屈,当场就搁那不开心了。却让某个贵宾室里的小徒弟讷讷挠头,好像看到了自己平时的闷样子一样,顿时暗暗咧嘴,好不尴尬。
“仅此而已?”众人不由与旁人对视,却一个更比一个困惑与迟疑,哪个能够瞬间计清其中的利害与关系?
“呵呃~~”一旁的铁雄跟事后打个寒噤一般舒了气,突然就悬心落地,禁不住抬手擦汗:“他舅的,吓死老子了……原来是卖个名分,想把紫檀星推上‘重星’行列,好让星内氏族跻身‘要族’序列,得享多重福利,提升星球待遇。”
众人瞬间敛神沉思,只有少数人回瞥过来。
那仙童微微一笑,转而对铁雄点头一示,却把铁雄惊得慌忙起身抱拳,他顿时哑笑摇头,就此巡向别处,待铁雄老实坐下后才娓娓道来:“诚如所言,各位也看过圣灵抛来的封赏书。而我等集订的内版,有全案,却也只比通传多一页。”
众人纷纷注目,重肃心神。
仙童慢巡全场,不疾不徐道:“这一次,除了赐封十二仙……”
只此半句,就瞬间吊足了心神和胃口;光听半句,就有九成九的修士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那些原本端着茶杯强装镇定的,更是禁不住杯臂颤抖,不但在慢慢的屁股离座,还快要把手中的茶杯攥破,十杯有九都滋生裂痕。
这仙童自己也有些心驰神往,所以才目光悠漫:“还有三尊……神位。”
啪嗒!
多少茶杯破碎,多少茶叶被焚,那还未流落下来便被燃为流光的,怎止茶与水?还有人心,还有欲念。
放眼望去,真个灼灼目目,身意皆疑,怎个无法置信,那一步登天的机运。
甚有荒诞,感到匪夷所思——那神位之高,有多久不曾宽放?甚至比在场所有修士加起来的年岁都要久。成神之难,甚至有生之年都不曾听见。
对于平凡众生而言,光是步入“先天境”就已经足够艰难,要经过多少修炼?
就算具有灵根的修士,也十有八九无法走出“炼气期”,终生止步于元婴八脉之间。
便能修得仙根,天生灵体,可一入“灵神”也惘然,只是“灵神六壬”那一关就卡死了无数英雄好汉;其后的“铸阴、槃阳”倒是简单,可一到灵神大圆满,怎般问道?
这还只是灵神境,道灵境呢?
自古有说,百亿者之一方为道,还须洞府界育魂提人。
这偌大神界,悠悠正宇,看似大能遍地,强者如雨,实际上却是以两界生灵为基数,任是天灵地秀造仙星,也无法供出多少道境生灵。
只是那灵神一境便抹杀无数,困死众生,更何况道灵境?
那间中的道源、道神和道化,哪一个阶段不是与天地拼寿?哪一个进程当中可以无患无忧?
所谓朝生夕死,从来不止蜉蝣。
全说个逆天而行,也确实与天争锋,到最后人不成人,仙不是仙,无非神魔乱世,想要杀之人不能。
可人虽不能,大道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