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阴阳堂陷入了沉默之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也穿着素色丝帛的长袍,他走到厅堂门口之后就止步,然后垂首而立:“夫人。”
邹清抬头望去,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这是她的忠仆,也是邹府现在的老管家,邹清语气温和道:“是白伯啊,进来吧。”
听到夫人开口,白伯才迈步进了正厅,他朝着河东君行礼问好:“见过杨夫人。”
河东君点了点头,白伯又看向了自家夫人:“夫人,农家那边有回信了。”
邹清看了眼旁边的河东君,然后微笑着开口道:“都是自家人,直说无妨。”
白伯这才继续开口道:“农家那边说,大司农已经知道了涝灾的事情,但他还是感谢您的提醒,至于您说的收购粮食一事,大司农在半月之后就会进入大咸,到时候和您见面详谈。”
邹清点了点头,柔声道:“知道了,辛苦白伯了。”
白伯再次行礼,不过暂时没有离开,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似乎不知道要不要跟夫人说这件事。
邹清又岂会看不出,她继续温和的问道:“白伯还有其他事情吗?”
白伯露出了一丝苦笑,但他也不得不开口道:“是卢榆公子的事情,卢榆公子已经闹了好几次了,他说他事情很多,再看不到病人的话,他就要走了。”
邹清莞尔,随即笑道:“这位医家圣人之子,虽然医术确实不错,但为人是一点都没有,也不知道卢子是如何教导的。”
河东君也是笑,她捂着嘴道:“要不然医家太医院现任院主是那位松醪先生,而这位圣人之子只是医家行走呢。”
邹清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只醉心于医道,要不然韩前辈也不会请他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能由着我这位小师弟在外面瞎跑了。”
邹清朝着白伯吩咐道:“白伯,麻烦您告诉这位医家行走一声,明天病人就会到,另外还要麻烦您亲自跑一趟那个朝云客栈,请我这位小师弟来一趟。”
白伯恭敬行礼,轻声道:“老奴这就去办,请夫人放心。”
……
邹府,悬济院。
这里是邹府招待贵宾的地方,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华美很多,但此时这个院落里的贵客,明显对这些外物不感兴趣。
一位身穿麻布长袍的少年,在收到了邹府主人的回复后,带着一丝雀跃夸赞着旁边的老道士:“白叔,还是你的计策妙啊,我这边才假装要走,他们就说病人最迟明天就到。”
老道士也姓白,不过他和邹府的白管家五百年前肯定不是一家,因为他叫白云子,本体就是洞天里的一抹浮云,他不是人,是一个精怪,是这位医家行走的护道人,也就医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护道了,只因他们的历练从来都是救人,不为杀人。
白云老道笑呵呵的摇头,懒散道:“也不算什么计谋,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