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上次把蓝田吓得一宿没睡，但是蓝田还是没有太当回事儿，甚至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是再次听到这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种熟悉的恐惧立刻就直冲蓝田心头。挣扎中，蓝田看得清楚，那一团烟雾中分明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形，只有上半身，面目黝黑看不真切，但是阴冷的气息和诡异的铿铿怪笑却把蓝田瘆得毛骨悚然。这团黑烟已经压到了蓝田的身上，并发出金属般的刺耳尖叫声：“这回跑不掉啦！哈啊哈哈！”蓝田被压得喘不出气，奋力挣扎了好久，一通拳打脚踢，可是那个东西根本就不在五行之中，拳打脚踢就如同是打空气。终于，蓝田在极度恐惧中奋力挣起，又是一顿乱拳输出，可是什么也打不到。蓝田窜到门口打开了灯，瞪大眼睛，冲出元神仔细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蓝田惧极生怒，光脚站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环视着四周，可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刚刚被自己踢飞的被子远远地落门口。

“妈的！什么脏东西！”蓝田嘴里骂道。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蓝田不敢再关灯。

定了定神，蓝田走到窗前，只见窗外星斗满天，已是午夜。阵阵风来，蓝田身上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楼下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声音，蓝田竟不敢下去，南南估计是睡了。

蓝田睡不着，索性就四下翻翻看有什么书刊杂志的。

屋子里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衣柜，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来时已经检查过，现在想找到本儿书也难。不过胡乱一翻，还真有收获，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有一本信纸，纸上的文字不知道是钢笔还是水笔，反正有些潦草，看着标题写着《牛说》。展开来，是文言夹着现代白话来写的，蓝田把它铺展在桌上看了起来。

“《牛说》

富人尝于世云：怜穷人极为贫苦，施义善赠牛，曰：汝仗此牛便可广阔良田万亩。

经年，穷人未及富人之愿，畜亡。

富人跣足击壤而号：吾赠太牢之礼兮，汝鬻太而更少。

断言：汝定以一易二，食一卖一，更卯。复杀之取卵，呜呼！非不救穷也，穷不利济，吾纵然日进斗金奈何汝之日败万贯，奈何！奈何！

穷人闻言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然并卵，此富人掩半而书，择利而盲。

穷人者非穷势也，时也。时得卞玉之重，不担资险，身技为资，欲投者甚众。正值择资与洽，不幸为富人晓。

穷人曾与富人言，流水业务，现金收益，押账期为用，现金流可为资本，再做投资而无需筹措资金，并无利息。以此类推，店布广矣。本地暂无规模，我等便为初始即为区域标榜权重，前途无量。富人觊觎，穷人失范。

于是富人曰赠牛。

于世言曰赠，实则贵利。富人以牛市价月取一成二月息，而牛仍属富人，非只如此，乃占一半股份。富人不费吹灰之力轻得卞玉之半，每月又坐收一成二之牛息，沽礼太牢之美名而为穷养，尽天下之美，乘扬州之鹤。富人神妙机关真当世康节也！

其时穷人为防瓜田李下而与富人约：穷人操盘，富人理账。

当是时，富人心尚良善，每夜至，收日营之钱款记账保管，并送众归。穷人每念及此景尝深怀感激：君夜夜送吾等归家何其辛劳，真君子也。穷人心目害矣。

久之，穷人在外佘欠货款数十万之巨。

催。

欲寻富人取其保管银两以兑，言有之约与时日，时至则错，再而塞乃失约。穷人失措，富人怒怼：“汝何以总是事，余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