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回来一趟这些天都不来看看姑母,难不成还要本宫去给你请安吗?”
张峒道脸上堆着笑,朝面前凤仪万千、美艳贵气的女子行了一个大礼:“绝非侄儿不愿早来,只是几次求见都恰好赶上事情,姑母贵为皇后,侄儿怎敢打扰呢。这次难得姑母有些闲暇,侄儿这不是早早请报求见。”
“你啊,惯会说好听话糊弄人。我听人说起,这次在外面受了些伤,可好些了?”
“多谢姑母记挂。之前在乌江县倒是痛着,回了自己家休息了这段日子,又有姑母安排御医特地看过,眼下已然大好了。”
“本宫终日忙碌,记不得这许多事情的,为你请御医的事情是梨香提醒,本宫才想起来的。”张氏朝身边小幅度招招手,一个穿着鹅黄色齐襦裙,模样清丽可人的宫娥垂着头小步走上前。
那宫娥长得一张鹅蛋脸,杏眼顾盼生辉,模样伶俐乖巧。却不抬头,只低着头行了礼,声音柔柔地喊了一声:“娘娘叫我?”
张氏乐了起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从张家到这宫里。平日里做事情都利索周全,今日怎么仿佛刚做事似的害臊起来,我这儿连你脸都瞧不清楚,你且抬起头呀。”
梨香抬起头,抿着嘴微微笑起来,俯身又是一拜,耳朵红得仿佛玉上点了朱砂似的:“娘娘这是拿我说笑了。”
张氏看着面前两人,颇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峒道,这恩人本宫可为你找来了,你且先道了谢吧?”
张峒道不敢怠慢,随即转身对梨香一拜:“多谢梨香姑娘为在下费心。”
梨香却不敢看他,头微微撇开,鬓角恰好露出那通红的耳朵:“大人有所不知,这段时间大人在外办案,娘娘无一日不惦记着,听闻大人受伤,更是彻夜诵经为大人祈福。只是娘娘事务繁多,平日里总有顾不上的。奴婢替娘娘记着事情罢了,何谈谢呢?”
这话说得张峒道只能转头又对着张氏一拜。
张氏倒是极为满意地点点头,有意指着梨香:“峒道,我知你是个晚开窍的孩子,但是眼下你已经年满二十,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不知长安城哪家姑娘能入咱们‘小凤郎’的眼呀?”
提起这事儿,张峒道倒是眼睛一亮:“长安不曾见过,倒是在江南遇到个姑娘,姓李,虽然并非官家女,性子却格外好。侄儿对这位姑娘颇有些中意。”
说着,张峒道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却不曾看见身边梨香脸色忽而变得有些惨白。
张氏却不在意,倒有几分兴趣:“真的?当真有人能让石头开了窍?本宫倒也想见见那位姑娘呢——出生不要紧的,到时候给她院子,你愿意同她作伴就多陪着她呗。等到明年,本官为你找个心宽些的夫人,也能和睦些。”
这话说得张峒道脸色却忽然白了几分,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俯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