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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草根成课长

东莞,一个曾经以稻田和鱼塘为特色的小镇,如今已经蜕变成为一个充满现代气息的工业城市。这里不仅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缩影,更是全球制鞋业发展的主战场。

东莞的制鞋业发展,是对全球化产业转移趋势的生动诠释。从日本到台湾,再到东莞,80年代开始,香港、台湾的老板们嗅到了这里的巨大机会,被优惠的政策和低廉的劳动力吸引,纷纷将生产线转移到东莞,使得这里的鞋厂数量迅速增长,成为闻名世界的鞋都。

10月的东莞阳光依旧炽热,仿佛要将大地的每一寸都镀上金色。世华制鞋厂的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充满活力的工业交响曲。车间内,一排排整齐的流水线上,穿着黄色短袖工衣的工人们如同勤劳的蜜蜂,不停地在各个岗位上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新鞋的橡胶味和皮革味。

陆铁穿着短袖工衣,在车间里巡视,不时地停下来指导工人们注意操作细节。他站在车间的一角,目光扫过整个生产线,看着一双双崭新的鞋子在工人们的手中逐渐成型,这些鞋子将从这里出发,走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思绪飘到了三年前自己刚来东莞时的情景。他和高中同学小存、小坤相约一起来东莞打工。开始他们找工作时,以为大厂工资高待遇好,于是就专挑大厂去应聘。但是,他们连续几天在各个工业区奔波,却没有得到任何机会。

夜幕降临,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奔波,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但更多的是失望。小铁和几个老乡坐在桥墩旁,由于怕查暂住证,他们学着其他打工人,选择在大桥下过夜。小铁他们带的钱不多,连去吃一份3元的炒粉也不舍得,晚餐是馒头和榨菜。他们一边吃一边谈论着白天找工作的事。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听口音,你们是信阳的吗?”

他们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不远处。“是啊,大哥,听口音咱们是老乡啊。”小铁回答。中年男人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我叫吴云,以前在厂里做保安的,今年出来重新找工作。”

吴云看着他们,继续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大厂进不去吗?”小铁和小存对视一眼,小存忍不住问:“大哥,我们正在奇怪呢,都找了好几天了,没一家要我们的?”吴云压低了声音:“大厂的人事手里都有名单,只招名单上的人。要想进去,得有熟人介绍,还得给介绍费。”

小铁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找工作还有这么多门道。他问:“那介绍费得多少钱?”吴云苦笑道:“一般是一个月工资,800左右吧。但是大厂的工资比小厂高一倍左右。”小铁他们三个神情变得沮丧起来,他们身上只剩下100元左右。

吴云似乎看出他们的困境,说到:“我朋友告诉我世华制鞋厂在招保安也招普工,这个厂子不大,不需要介绍费,明天咱们一起去吧?”小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小存、小坤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铁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然后说:“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排队。”几人躺在草席上,头枕着背包,晚上的蚊子很多,但一直找不到工作,让他们觉得前途渺茫,又没有回头路,身处绝境的压力让他们觉得蚊子多根本不算问题。

小铁轻轻地吹起了口哨,是那首《海阔天空》的旋律。小存和小坤也加入了进来,口哨声渐渐变得悠扬而坚定。在大桥下这个简陋的角落里,他们的心灵似乎随着这首歌曲的旋律飞向了远方,飞向了那片广阔的天空。

夜色中,他们的口哨声和着远处的车流声,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旋律。虽然他们身处困境,但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准备迎接明天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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