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禄苏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银灰色的天花板,这很正常,在他已有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自己力竭过去而倒下的场景。
但当他从床上坐起时,却不由得浑身一颤,寒意顿时自脚底直冲天灵盖。
换谁都是一样的,毕竟当你看到三四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的男人站在你的床边静静地看着你,甚至于眼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与好奇之时,怎么不可能心生胆怯?
乃至于徐禄都不免两股一紧,生怕是即将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生。
“收敛一下吧,你们这样会让徐禄以为我们是什么奇怪的团体的。”船长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看着那还算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这让徐禄松了一口气。
“不过可惜我们就是啊。”但马上,船长下一句话却又是让徐禄变得胆战心惊。
看着徐禄眼中藏不住的担忧,船长疲惫的脸上展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摆着手向身后的几人说道:“既然徐禄也苏醒了,你们也不用一直呆在这里看了。放心,他不会少胳膊断腿的。”
“你的话很难让人相信啊。”王和也在几人之中,他调侃道了,“咱们这谁不知道船长一天到晚偷偷摸摸的?”
王和这番话叫徐禄更加的担心起了自己的未来。
自己,应该不会被怎么样的吧。徐禄不免得思绪发散,胡乱思索着王和这番话之后的含义。
战斗似乎已经对徐禄无法再造成影响了,那曾经经历过战斗的磨砺与鲜血的浇灌之后,少年似乎也是得到了确切的成长。
面对于这个混乱且野蛮的世界也是能够做到坦然处之,甚至还有心思去思索这些略带粗鄙的玩笑话。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吧。”船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说道,“既然你也醒了那便是和我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的更好。”
船长起身,徐禄也是连忙跟上。
船内的模样已是如同改天换地一般,之前那种奢侈和浮夸的贵族装饰早已是被钢铁和铆钉替代,银白色的走廊倒映着白炽的灯光,科技与机械的风格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叫徐禄看得有些欢喜。
毕竟这些可能只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那般场景,此刻自己却是正在体验欸,这能不动一点喜欢?
两人走在长廊上,不时一队又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从身边走过,那些士兵长枪短炮,头盔刀剑是一个不落,似乎就连牙齿都换成了钛合金的。
“决战就要来了。”船长说,“我不知道奥玛那个家伙告诉了你们什么,但那最终的决战自你们启动转变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掀开了帷幕,演员们早已就位,排练也进行了数遍,大戏即将开幕。”
徐禄没有回答,尽管船长说得有些隐喻,但他也是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的。
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自己也算是被困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中,也要跟着他们一同参与那什么决战?
徐禄有些担心,但并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那过去在第一世界他所珍惜和爱的人们。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无绝对,徐禄心中还是有着希望,也许这所有的一切都将得到解决,自己也能够返回;又或许这只是一场足够奇异的梦幻,等待朝阳升起自己就会自然醒来?
两人来到一扇门前,船长打开门,极简风格的会议室里面空荡荡的,长桌的一侧只有宁彬坐着,正在沉思似的。
“怎么样,我的提议可以吗?”船长走进了会议室,拉开椅子坐在了两人的面前。
会议室的大门自动关闭,三人就这样静静坐着,气氛有些沉默。宁彬满脸的心事重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船长的提议,还是其他,搞得他现在是眉头紧皱。
徐禄倒是有些不在状态,大脑里千丝万缕的思绪,但可惜没有一个和眼下有关。
“行吧。那我也不打哑谜了,有些东西你们还是要清楚的。”船长笑了笑,说道,“宁彬你也不要想着自己能够解开这条循环的时间线了,这是我的杰作。对,我和你一样,同样拥有着控制时间的力量——我也是独眼巨人的血裔。”
这确实是一个重磅消息,但宁彬此刻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有一抹释然似的轻松。
早在船长提出那个诡异的交易时,宁彬就感觉有些奇怪,后头想来船长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和他一样的时间之子,从而创造了这条诡异的时间线。
而此刻听到确切的消息,宁彬心中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不妨听一个故事吧。”船长说,他望向了没有动作的两人,缓缓开口道。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漫长,明亮的会议室内的灯光似乎也暗淡下来,船长诉说着,眼眸之中的身影逐渐变成了灯火的璀璨模样。
“卫和生,你将成为泛海号的终身船长。你将拥有这泛海号的最高控制权,同时这也意味着你要在泛海号上服役,直至终身。”
熟悉的声音仿佛就像在昨天,明明自己离过去已经那么的遥远,遥远到自己早已忘记了回归的航线。可此刻,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个重大的日子,往日重现。
船长看到了那艘静静停靠在船坞中的巨轮,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平静的海面上,海面倒映着这艘他未来直至死亡都无法分离的巨轮。
它不再老旧,不再饱经风霜,也不再因为炮火的摧残而狰狞;不再因为波涛的汹涌而斑驳。此刻的它也褪去了时光的外衣,它华丽着,绣以金银,覆以风月;在那阳光下,它闪耀着,就像是是天空中第一颗升起的辰星。
泛海号早已和他的生命连接在了一起,漫长时光的航行和作战,他们一同经历。
有些人说:一个老海狗最梦寐以求的情人就是他的船。这句话并不假,这样一艘和你一同航行在凌冽暴风和汹涌大海上的船,在漫长时光中早已不再是工具,不再是冰冷钢铁所构成的物件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