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渊撞进一双令他为之一颤的眼眸中,那是一双极清澈,不含任何世俗欲望的眼神,像山涧未被污染的流水,又带着怜悯他人的神圣目光。
“那你要先到我家坐坐吗?这样会生病的。”
贺应渊恶劣地轻笑一声,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侵略性:“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领我回家,小心后悔.....”
司锦念定定看进他浅琥珀色清透的眼眸中,笃定道:“我不会后悔的。”
只会后悔没帮助到他吧,司锦念想。
对方坚定的眼神让他动摇,他从司锦念手里接过了伞,跟着她上了车。
司锦念上车后,接过王叔递过来的干净毛巾,擦了擦颈侧脸颊的雨水,递给了贺应渊,他只看了一眼并不伸手接。
她就准备抬手帮贺应渊擦,但他反应极大,条件反射似的躲:“别碰我。”
“那你自己擦吧。”见他眼神嫌弃地看着毛巾又惊讶道:“你嫌弃我?”
她这下有点脾气上来,直接用毛巾按着贺应渊脑袋一阵乱揉。
他挣扎,司锦念就扑他,将贺应渊压到车窗上,一阵令他浮躁烦闷的心瞬间安定舒缓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任她动手。
司锦念见擦得差不多了就准备退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她轻声询问。
贺应渊近距离望着她,他注意到自己与面前的人如此暧昧亲近的距离,也并不排斥,略有些震惊,他甚至还有想靠近的冲动。
‘咳——'
王叔突然的咳嗽让他惊醒,猛地推开司锦念。
他觉得自己定是淋雨脑子烧坏了:
“就在这把我放下吧。”
“你不去我家了?”
“不必了,我住的地方快到了。”
“你骗我,你不是没家吗?”
“有住的地方不等于有家。”
“噢.....”司锦念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下车了。
”诶你......”她趴在窗户想问对方叫什么名字,车很快驶过,已经离得很远了,她悻悻作罢。
不过她见对方已不像之前那么愁云满面,还是很开心。
附近都是大宅别墅,司锦念家也在这附近,她觉得离得这么近,应该会再次遇到他的吧,便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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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林禹檀说带她去看新开的画展,是一个在欧洲年纪轻轻就小有名气回国不久的画家————镜笎的个人画展。
但昨晚又告知,临时有事要忙,不能陪她去看了,要等下周,如果等不了的话,让她自己去看。
司锦念本想叫上裴慎一起,想了想又算了,万一人家不喜欢觉得枯燥乏味,她便自己去了。
她留学时欣赏过许多大师的艺术作品,比较起来这叫镜笎的确实很厉害,对色彩的敏感度和构图的独特见解,都能看出此人精湛的技艺。
皮肤的肌理质感,人物姿势、发丝、都很真实自然,最难画的眼睛更是传神灵动,大多数人会画侧脸,直视的眼神难以画好,但他却得心应手。
大约是受国外熏陶,画作大多是外国洋人,或许这是目前画展人不多的原因。
司锦念一幅幅慢慢欣赏,眼前出现了唯一一幅东方面孔为主角的画作。
画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雨中打着一把红伞,正为一只琥珀色眼珠的小白猫撑伞的情景。
她非常惊讶,不只是因为极美的画面,而是这画中人长得太像她了,身材都差不多,她也有一条这样的西洋裙,只是没打过红色的伞。
她在这幅画面前伫立许久,决定去问问这幅画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