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色擦黑,滕云越才从入定中醒来,胸口上碗口大的伤口稍稍愈合,更进一步的疗伤需要回宗门再处理,倒是不影响日常坐卧。
滕云越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沈如止,沈如止枕着包裹睡着了,身旁还散落着开了口的酒葫芦,些许酒香散发出来。
沈如止翻了个身,脸上酡红,唇角还沾着晶亮的酒液。
滕云越失笑,还是个小孩啊,没有丝毫的警惕心,在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人面前,喝的烂醉,还睡着了。
滕云越取过大氅盖在沈如止身上,又将淌着酒液的酒葫芦收拾好,看着火堆渐熄,即使有自己的设下的阵法,还是去寻了些柴火,将火堆烧旺,接着打坐入定修炼。
隔天醒来,滕云越早早醒来,手中匕首削铁如泥,在滕云越修长指间翻飞,处理手中的鱼肉。
滕云越身上还是裹着他的外衫,草草在腰间系了一道,露出大片的结实胸肌和隐约的腹肌。
沈如止伸了个懒腰,将身上的大氅收进包裹里,滕云越侧过头,含笑问道:“醒了?鱼汤还得等会儿,先吃几个果子垫垫?”
沈如止收拾好行李,闻言点了点头,用只木簪草草将头发束好,和滕云越一起坐在火堆旁。
傀儡没有味觉,昨天摘的几个果子,沈如止只试探了有无毒性便上嘴啃,差点没把他酸出泪来,今天看到野果谨慎了些许,试探着啃了小口,发现甜丝丝的,才放下警惕啃起来。
滕云越看着失笑,调笑道:“这几个果子我都试过了,没有毒,也不酸。”
沈如止有些羞赧,小声说:“之前兴起时摘过几个果子,酸倒牙,我算是怕了。”
滕云越轻笑,将处理好的鱼肉放进咕嘟冒泡的锅里,也拿起果子吃。
“不渡,你的伤好了吗?”沈如止吐出果核,问道。
“差不多了,赶路是没问题的,放心吧。”滕云越翻搅着小锅,话语里带着笑意。
沈如止松了口气,取过衣衫递给滕云越:“之前给你包扎时将你的衣服脱了,这会儿怕是还带着血,不嫌弃的话先穿我的吧。”
滕云越接过,由衷说道:“感激都来不及,何谈嫌弃?”
沈如止露出笑意,摆手催道:“快去换吧,我看着锅。”
滕云越点点头,带着衣衫向不远处的小溪走去。
沈如止喜欢宽松的衣衫,衣服也是买的身量大些的,滕云越穿着刚好合适,看着换好衣衫向自己走来的滕云越,沈如止露出笑意。
滕云越也不矫情,自然地坐在火堆前,将处理好的各种绿叶放进锅里,稍稍翻搅,还带着些许腥味的鱼汤登时鲜美起来,沈如止嗅着香气,眼睛亮了亮,乖乖捧着碗等着吃。
滕云越先给沈如止盛了碗鱼汤,沈如止迫不及待地接过,稍稍吹几下,便迫不及待抿了一小口,看得滕云越心惊肉跳,生怕将沈如止唇肉烫坏。
“好喝!”沈如止咂摸了下味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滕云越。
“好喝就好,我找到了几种佐料,等会儿带你去认认,以后你煮汤可以放一点,会更好喝。”滕云越挂着笑,又给沈如止盛了块鲜嫩的鱼肉,还不忘叮嘱他小心刺。
沈如止连连点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吃过饭,滕云越施了清洁术,免去沈如止洗碗,看着沈如止将包裹挂在马上,心头微动,将给沈如止的谢礼又加了一件。
沈如止牵着马,跟在滕云越身后去认佐料,两人慢悠悠逛着,直到沈如止将佐料认全,才决定正式启程。
滕云越的内伤还未好全,沈如止也不见外,邀着滕云越上马,滕云越长腿一跨,连脚蹬都不需要便上了马,隔着沈如止的肩膀看舆图。
沈如止选定方向,驾着马儿向最近的城镇疾驰而去。
沈如止骑马从来都是慢悠悠地让马儿自己跑,疾驰还是第一次,呼啸的风声回荡在耳边,沈如止看着飞速消逝的景色,体会到了那句鲜衣怒马少年时所包含的意境,即使他粗通文墨,在马背上疾驰时脑海也瞬间忆起这句诗。
疾驰了两个时辰,沈如止从开始的意气风发到面如菜色,也不过一个时辰,剩下的一个时辰全靠死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