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虽快,坐在马背上的人却苦不堪言,被颠了两个时辰的沈如止,下马时险些丢脸的瘫软在地上,沈如止死死咬着牙,攥着缰绳站直。
滕云越也不好受,下马时胸口血气翻涌,面色发白。
到底是活了近百年,修为高深,略微缓了缓便恢复过来。
滕云越看着身旁面色发白站姿僵硬的少年,有些疑惑,转念一想,自己有修为傍身的人都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疾驰,更别提还没及冠的稚嫩少年了。
少年脸皮薄,滕云越想着,接过缰绳将马拴好,沉吟着开口:“我如今伤还未好,这般疾驰于我无益,如止着急进城吗?”
沈如止还忍痛站着,听见滕云越的话,忙不迭地赞同:“我想也是,你还有伤在身,伤情恶化就得不偿失了,不若我们在此休整一下,明日再赶路?”
滕云越也不揭穿,点头道:“如此也好,如止先歇歇,我寻些柴火来。”
沈如止点点头,眼见着人走远了,这才卸了力气,不顾形象地瘫在地上。
沈如止隔着一层裤子,细细摸索着大腿内侧,手刚挨上便一股刺痛,想来是磨破了皮,沈如止苦着脸,坐着缓了会儿,才艰难站起,取下马背上的包裹。
滕云越没过一会儿就抱着柴火回来,还没等沈如止取出火折子,滕云越便将火生起来了。
滕云越拨着火堆,看着沈如止岔着腿坐着,心下有了猜测,从怀里掏出储物戒,挑拣了些凡人能用的,一股脑儿放进去,又取出化玉膏放进去。
原本是想着到了城镇,再添置一些东西再送给沈如止的,如今沈如止因他遭了罪,自己不好袖手旁观,只能挑拣些有用的东西给他,滕云越细细盘算一遍,确定没有漏下什么东西,这才将嵌着灵石的储物戒递给沈如止。
“这个赠你,这是我们修仙界的储物戒,我消去了我的印记,不用灵气也可以用,可以装很多东西,你试试。”
“不过举手之劳,如何当得起这个贵重的礼物?”沈如止吓了一跳,连忙推拒。
“救命之恩,如何当不得?就算把我全部身家送你也是当得的,如止就别推拒了。”滕云越将储物戒塞进沈如止手上,坐在他旁边教他如何使用。
沈如止见状也不好再推拒,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子跟着滕云越学。
见沈如止能自如地使用储物戒,滕云越退开些许,给沈如止指了方向,说道:“我刚刚探查过,这个方向走约莫五十丈,有个小湖泊,我试了,没多深,很安全,周围我也清理了一下,需要沐浴的话可以过去。”
沈如止看了看天色,如今正是夏末,今日天气很好,正午时节沐浴刚刚好,沈如止点点头,拿上衣衫向滕云越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走了快五十丈,湖泊便近在眼前,想来滕云越也是走的这条路过来的,湖边还用石头搭建了一个小阶梯,一直延伸到湖泊里。
沈如止将包袱布垫在衣衫下,先将鞋袜脱下试了试水温,确定不热不冷后,才将身上衣物解下,沿着阶梯下水。
湖水沐浴终究是不习惯,沈如止胳膊上冒起一片鸡皮疙瘩,沈如止往身上浇了几捧水才适应过来。
大腿内侧破皮的皮肤被水一浸,泛起细密的刺痛,沈如止蹙着眉,看着水下泛着大片红痕的腿侧,沈如止皮肤白,衬得那红痕愈发狰狞严重,沈如止取过皂荚,将破皮处小心清洗一遍,草草清洗完全身,上岸准备上药。
刚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伤药,余光瞟见滕云越送的储物戒,将那枚储物戒拿过,细细翻看里面的东西。
储物戒中都是些丹药和不需要灵力催动的东西,沈如止还看到了化玉膏,这是修仙者常用的药膏,用来处理外伤,上好的化玉膏用了顶级材料,可以瞬间愈合外伤,如此珍贵的药膏,用在自己伤处倒是浪费了,沈如止蹙着眉,拧开盖闻了一下,估算着品级。
或许是他没有见识,滕云越给的这瓶化玉膏,甫一开盖,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灵气四溢,膏体澄澈如露,一看就不是凡品,对比他在问道宗时见过的,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沈如止看着手上香气四溢的化玉膏,有些踌躇。
如今他是凡人,身无长物,不过是发了回善心,便得到如此珍贵的馈赠,沈如止受之有愧,从储物戒中掏出的东西堆成小山,沈如止看着面前的小山,手上还攥着上品化玉膏,有些为难。
滕云越作为剑道魁首,不会不知道这瓶化玉膏的珍贵,想来滕云越将这瓶化玉膏混着各色丹药给自己,也是不想他纠结于此,若自己是个真正的凡人也罢了,看不出这药的珍贵性,偏偏自己走了一截修仙路,识得些许稀罕物,越是知道此物珍贵,就越是惶恐。
沈如止思忖半天如何将东西还回去,无果,只能将东西都收进储物戒,待日后有机会用在滕云越身上,也算是不亏不欠。
身上水珠已经被太阳晒干,沈如止在来时就在四周放了小傀儡把风,是以他现在可以放心地一丝不挂晒太阳。
沈如止找出给滕云越包扎后剩下的余料,撒了金创药包起来,被药粉蛰的龇牙咧嘴,缓了半晌才穿着层单裤,小心不触碰伤处,稳住神情回了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