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定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只填了个底,洗手都不够!“陆冶峰这一声抱怨是对他一夜修炼的结果总结,看来自己这灵气精炼加工厂的仓储量不是一般的庞大,不过这也意味着暂时不用担心熔炉的压力过高会顶住阀门而阻隔正常修炼,只要适时把熔炉里的魂力转化到气海当中就可以保证不再出现那奇怪的排斥现象。
“平安就好,修炼不可急躁,水到自然渠成。“
陆冶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完全换了一个造型的丁泰曦正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原先满脸的络腮胡子已经被剃到喉咙处,两颊也干干净净,披头散发也被规规矩矩束并且头戴一顶墨玉冠,兽袄也不知去向而是换成了和陆冶峰一样款式但绣花更为精致的紧袖长袍,整个人从粗野的山林游侠摇身一变成为了城市里的富家大少爷。
陆冶峰原本想吐槽一下这个师兄一夜间的变化,但迟迟蹦不出一个词,只好对着大少爷丁泰曦竖起大拇指以示诧异。丁泰曦倒是无视了这阴阳怪气的一手,直接喊上陆冶峰以及一旁憋笑的施络一同出门。
拉开房门,三人下到一楼大厅处,小二与柜台里算账的账房一脸茫然看着丁泰曦生怕自己认错了人,而丁泰曦则大手一挥高声表示要结账时小二才反应过来领着他来到柜台前,一两半银子结了昨天的饭钱房钱外还给陆冶峰买了十个大饼。
三人踏出客栈正好四杆,天晴气爽正好赶路,只一个拐角的功夫后施络又钻回竹笼,陆冶峰正好奇,只见丁泰曦把手贴到嘴边作出一副悄悄话的样子道:
“女的嘛,怕晒。“话音刚落就只听到竹笼里传来一阵筛糠声……
接下来丁泰曦的计划是继续往东南方经过易北最繁华的城市江陵,再往东到达三江最大也是整个东洲大陆最大的港口城市宿州,之后乘船沿着三江的海岸一路北上去到兽神宗所在的南幽。
走出瑶镇以后踏上前往江陵的官道,却见时不时有明显修士打扮的人结队往瑶镇方向赶去,陆冶峰只感觉像是在高速公路上逆行一样难受,丁泰曦也察觉了他的不自在,叹了口气有些沉重地说道:“半个月前金玉观被灭门,半个月后鹿鸣山脚下一整个村庄消失,但凡有点心眼的都察觉其中的联系了,这些就是东洲一些宗门或者大世家前去调查的修士,虽说各宗派算不上同气连枝,但是邪修这一祸害却也是共同的敌人。”
陆冶峰听完以后道出一句不好,紧接着对丁泰曦问道:“那我用了那狐火符咒会不会让他们认为两起案件是兽神宗所为啊?”
“那应该不会,一来兽神宗追杀木淮殷是公开的事,二来金玉观惨案的手法明显是极乐门那帮阴阳人所为。我兽神宗可是东洲,不,哪怕算上西洲都排得上号的大宗门,有人若是质疑那就解释清楚,这点威信还是有的。”两人的一路闲聊来到一处岔路口,很明显可以看到横在眼前的官道比之前那条更宽更平坦,毫无疑问那就是通往江陵的路了。
丁泰曦站在岔路口停了一小会儿,而后只听见一句“跟上哦”便飞快地往开始沿路行进,陆冶峰只好迈开双腿拼命跟在丁泰曦的身后,丁泰曦的速度正好是他拼尽全力却差一点可以赶上的程度,可即便如此随着时间推移陆冶峰也渐渐体力不支速度开始下降。
眼见丁泰曦的身影越来越远,就快要消失在视线当中,陆冶峰开始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调动丹田气海的真气,只见淡淡的黑色文身浮现于身躯,四肢的疲惫感在平缓的一呼一吸间逐渐消去。
二人就这么你追我赶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的官道,夜晚若是有客栈就投宿,没有客栈就生起火堆野地宿营,虽然每天歇下时都十分疲惫,但陆冶峰也每天能感受到自己的身法越来越灵动轻盈。
不知不觉间原本已是极限的速度不再是极限,每次的追逐也变得越来越放松。
而就在这场追逐锻炼的第四天正午,陆冶峰正在闷头追赶,只见丁泰曦也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中,原先的一个小人影逐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而到跟前陆冶峰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已经驻足停下了!
“咚“的一声,陆冶峰结结实实撞在了丁泰曦的身上,这一下丁泰曦一个金丹修士自然纹丝不动,可“追尾司机”就惨了,整个人被反震弹飞十几尺远,差点撞晕过去。
陆冶峰又惊又气又疑惑:“明明之前都是追到天黑自己完全跑不动了才停下等我,为什么今天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骂骂咧咧列拍拍身上的土,陆冶峰跑到丁泰曦面前大喊一声“你全责!“,而丁泰曦有些无奈地反驳道:”你自己光顾着加速惹的祸,把真气分一些到眼窍看清楚了会出这种破事吗?“
“那为什么突然停下?“
“你看那个幌子,前面有个路边摊,已经正午了去吃点东西吧。”
陆冶峰北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搞得摸不着头脑,之前几天的行程紧凑到可谓日行千里,自己就连吃口干粮都火急火燎,怎么今天突然想着要吃午饭了?
而且丁泰曦说的摊陆冶峰怎么也瞧不见,忽地想起之前的追尾事故,调息提气意集双目,视野开始以一种镜头变焦的方式超远处变换,如同天文望远镜一般看清了好远处的幌子。这时丁泰曦道:“这下感觉到自己与过去不同了?你已是修士,要习惯这样的修行生活。”
而施络此时突然出现还贴到陆冶峰背后道:“你别看他现在这么一本正经,我刚和他认识那会儿比你还毛头,闯的祸……”只见一道青光从陆冶峰耳边划过,割下了他一缕发丝,丁泰曦皮笑肉不笑的沉默让风都显得浑浊泥泞,施络则好像小媳妇似的乖乖回到竹笼里。
这出闹剧之后二人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那幌子下,说是路边酒家但占地并不小,临官道的一边摆了五张桌子,后方的平房内热火朝天,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