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很快,兵士就拿他的水壶从后面的水桶里取了一壶水。
曹拓让葛力将那人扶起来,准备给他喂点水喝,可那人牙关紧咬,怎么也掰不开。
眼见水都溢出小半,把那人衣服都打湿了,还没喂进去,曹拓也有些急眼了,一杯冷水直接泼在那人脸上。
“去你丫的。”
“咳,咳。”
没想到反而是把那人泼醒了。
袁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是懵的,肚子里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只有脸上的凉水能让他舒服一些。
袁山舔了舔嘴上的水,眼睛定了定,用模糊的目光看向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用微弱的声音喊道:“饿。”
曹拓有些惊奇,没想到出了洛阳遇到的第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是一个读书人。
曹拓把水壶还给那兵士,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杂粮饼,掰下一小块塞进那人嘴里。
“去再打壶水来。”
“遵命,王上。”
袁山努力的咀嚼嘴中的食物,粗糙的饼子让他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不由得流出了两行清泪。
在接过兵士的水壶后,吞咽了几口清水。袁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开始大口的吞食杂粮饼。
曹拓平常吃小半个就能吃饱的饼子,袁山竟吃下了大半个,吞咽的速度还没有丝毫的减少。
吓得曹拓连忙将剩下的小半个杂粮饼抢了回来。
看着袁山疑惑的眼神,曹拓解释道:“饿的太久,如果吃的太多太急,是会把人撑死的。”
袁山点点头表示理解,挣扎着站起身,将头发束了起来,深鞠一躬。
“多谢恩人。”
“不必多礼。”
看着摇摇欲坠的袁山,曹拓连忙将袁山扶起,带回马车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曹拓拿着帛书笑着说:“看你也是位读书人,学的是孔孟圣人之道。
你们孟圣曾说过: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你怎么为了吃点东西,连士人的礼仪都不顾了?”
袁山虚弱的说道:“这话,兴许是孟圣吃饱了才能说出来的吧。
饿过一次就知道,为什么那些流民为了一口吃的能丧失人的尊严,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
饿的时候,人会发抖,脑袋会发昏,全身无力,肚子里好像有火在烧一样,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给一碗米粥,别说呼来唤去了,就是挨一脚也是划算的。”
曹拓大笑,有学问,不是腐儒,可以进一步的接触了,
刚刚的话传出去对袁山在士人中的名声不是很好,于是曹拓主动为袁山开脱:“现在你刚刚吃了点东西,脑子还不清醒,先喝几口水,好好歇息吧。”
曹拓则拉开马车上的窗帘,顺着太阳看着那记载在帛书上的史记,看和后世他记忆中的有没有区别。
大约过了一刻钟,袁山终于才恢复了一点,他当即在马车内跪下谢恩。
“多谢恩人大恩大德,救我一命,我袁世正必不忘此恩。”
“你叫袁世正?”
“不错,在下姓袁名山,字世正。恩人叫我世正就可以了。”
“你有字?你是汝南袁氏的人?袁绍和你是什么关系?”
袁山苦笑一声:“不错,我是汝南袁氏的人,不过只是支脉中的支脉,与袁本初并没有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只能是我们都姓袁吧?”
曹拓惊奇的看着袁山:“世正啊,我听闻袁家在东汉时有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一说。
而且武帝没有继续为难汝南袁氏吧?
你作为汝南袁氏,即使是支脉中的支脉,也不至于落到一个饿到在路边的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