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有些气急败坏,
然军武里的强弓手一把子力气才能连射几箭?每一箭之间又得耽搁几息?
他们这些半吊子,哪能那么快重新张弓搭箭?
老道劈飞箭矢那一刻,根本就没停,步伐诡异,已然突进贼群。
“啊~”
“杀,掩杀~”
“娘呀,我膀子掉了,膀子掉了~”
“跟他拼了,都上,都上啊~”
虎入狼群,风卷残云,一剑一个小朋友。
老道才砍杀7-8人,贼众已纷纷转身奔逃,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入你娘,怂包,跑你娘个腿,都跟老子……”
大当家‘杀’字还没喊出口,便被一剑削断了半个脑袋,从肩头耷拉到胸口,惨不忍睹。
“快逃啊,大当家死啦~”
“别杀我,道长别,别,我也是被逼上…啊~”
蹲地抱头求饶的狗头军师被一剑透心凉。
老道这次是真怒了,或者说他道心不稳,已有入魔征兆。
平素最在乎道袍整洁的他,此刻莫说衣衫,便是半白的胡须,道髻也沾染了大量鲜血。
贼人四面八方地逃,他就四面八方地追,仿佛永不知疲倦。
跳进水渠的,也要被他下去补一剑。
这村子坐落在山谷平地,拢共就一个山坳出口,慌不择路遁逃终究无路可走,多半被砍杀。
只极少数从村口逃出生天,亦或是钻进了山林深处。
“好,好啊,老道士好样的!”
襁褓里的苏青手脚乱蹬,尽管看不见,却是能听到四面八方的惨嚎。
对时间没有概念,只知道,天色暗了下来,方圆才没了响动。
“难道是张三丰一般的存在?”
“若我能拜他为师,岂不是不用吊跟绳,也能飞檐走壁?”
亢奋良久的苏青,想到什么,透心凉,
麻蛋,
他不会走,说话就是哭,关键还被藏在数十户村民某一家的犄角旮旯。
拜师?飞檐走壁?
没了奶水,能活过明日都算八字硬!
“老道,道爷,救我~”
“救命呐~”
他苏青可以死,但不能这般憋屈死!
夜幕彻底笼罩,透过不知是哪的缝隙,依稀可见月光。
嗓子都哑了,小脸蛋憋的通红,但苏青把吃过三天的奶水转化洪荒之力,死不放弃。
在小河和衣泡了个凉水澡的老道,艰难爬上岸。
本可以收放自如,奈何心有猛虎,
驱策他不但力竭,还严重透支了底蕴!
水滴滴答答,蹒跚脚步下的湿布鞋裹挟越来越多的尘土,让两条腿愈发沉重。
驴,是他的老伙伴。
驴也幸运地停在苏青这户人家不远处。
待得老道人在驴旁换了身干净道袍,已是月朗星稀。
嚎了个把时辰,几近发不出声的苏青,机理驱使他昏昏欲睡,却是一个激灵,
“道长~”
“不,不能睡~”
“道长,看我,看我~”
“咦~”
死寂的村庄,除了虫鸣,居然有微弱的啼哭?
这何尝不是道人稀碎道心上露头了一根青苗?
顾不得还未绑好的腿绳,老道风风火火冲进了简陋屋舍。
居然是个带把的!
“此子与贫道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