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陈牧也不多言，真个就乖乖地跪下了。

李青云神情严肃，冷冷说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今天了？”

“是。”

“你倒实诚。”

李青云冷哼一声，瞬间变色，怒道。

“还瞒着本官干了什么，那天你和李尧年上山干什么去了，全都给本官直说！”

“府台明鉴。”

陈牧抬眸看着李青云，目光平和。

“那天陈牧上山，本意是想勘探山路，能不能另辟蹊径，将山贼一举击溃，这是陈牧的本意。谁曾想，在山林之中，遇着了一个受了伤的山贼，他原是想逃下山来的，被山贼追赶，从山上摔断了腿。是他说的，那云深和尚，与虎头山甚有交情，更与那虎头山山主胡冲败了干兄弟，他们里应外合，平分劫资。陈牧因此擅作主张，将那山贼给带下来了，摆下这迷魂阵，原本是想让云深自己暴露的，不曾想他竟也下了决心要害死陈牧，事情才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李青云冷哼一声。

“你哪里有这么好心，分明一开始就想让他死！”

陈牧挺直了腰板，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无害人心。恶人，本就该死。”

“你说的那山贼，被你藏在哪里了？”

“在城北城隍庙处，打扮成跛脚乞丐，要饭过活，名叫周三。”

李青云无比复杂的眼神凝视着陈牧。

他现在不恼怒自己被云深和尚给骗了，他更恼怒陈牧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把自己当刀子用，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小动作！

可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陈牧。

他传进两个衙役来，将令牌丢到地上，让把周三给带来审问。

接着，他又叫进了一个捕头，手中拿起令牌，举在半空，犹豫了许久，才猛地丢在地上，随后转过身去，幽幽说道。

“去审云深的那两个徒弟。”

捕头领命而去，堂中又只剩下了李青云和陈牧二人。

此时皓月当空，月光洒在地面上，苍凉如水，堂中的两人，心情也无比苍凉而沉重。

大概已经三更天了，李青云闭目养神，陈牧站在他面前，也闭着眼睛，二人一句话也不说，直到负责审讯的那个捕头来通报，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默。

李青云看了供词之后，长呼了口气，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怪自己蠢了。

他丢下令牌，派了军队抄了潮生寺，金银财宝满满几十箱，至于铜钱白银，更是数不胜数。

去城隍庙押解周三的也回来了，周三将这几年自己知道的，云深和虎头山如何里应外合，打家劫舍，拦截过路客商，如何为非作歹的事，全都招供了。

人证，物证全都有了。

李青云脸上没有一点生气，阴郁得像死人一般，下令明日在东市，将云深师徒凌迟处死，潮生寺所有僧人，全都变卖为奴。

“让衙门所有人都去，一个也不准跑！谁要是再敢私通山贼，就跟这群和尚一个下场！”

他无比复杂的眼神看了陈牧一眼，一甩袖子，丢下所有人，阴沉着脸离开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