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陈跃进就出门，比往常还格外地早。

一句话，他才不干和市场作对的傻事。昨天各种菌子已经不少，鸡枞更是滞销，何况雨后的一两天？只会越来越爆发得够呛。

那肯定是依旧只有朝竹荪下手最合算。

但是吧，他们全家都知道这几天朝竹荪下手最合算，哪怕撞上一斤也有不差，十几块钱呢，一会儿就能脱手，你还想咋样？

不要有心里落差！

于是全起的特别早，连老陈头也一样，不再坚持找菌子是不务正业。豆地里草不拔就不拔吧，最多减产十块钱的。坡上的苕草也是，最多少收一百斤。

看看，一家子全部魔怔！

老两口依旧朝长梁子走。远是远点，但是陈跃进说过，今天早上多少还能小量开出一批。而且地方熟，老两口似乎呆出了感情。

两对兄嫂吧，反正陈跃进给他们介绍的几个竹林，没开的大蛋蛋不少。管他今天有没有机会撞见，早早先去找一遍。反正最多一个上午时间，没收获下午找别的。

陈跃进自己？没地儿去，得重新找竹林。不过没事，全村又不是只有这几片竹林，唯一的缺点就是，今天他真的只能很单纯地出门碰运气。

而且今天他运气真不怎么好，一个上午跑到隔壁田坝村去了，结果一共只找到十二朵，他数得格外清楚。

但篮子里可能有两斤鸡枞骨朵儿，黑帽的，你说和谁说理去？

罢了，他干脆回家，连遇见一点黑牛肝也不想采，弄了几颗红葱回去打算自己吃，其它的拜拜咯，没兴趣。

也不是全没收获，他在田坝村这边碰到一片竹林的竹荪蛋还可以，应该就是明天早上的事。只要天气不乱来，今晚大概率开不出来，最多偶尔冒一朵，守夜不合算。

明早如果能够全部采摘，应该不下三四斤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他打算明天早上早点来蹲守。今天下午睡觉，养养肥膘。

毕竟见天九百零二的人。不对，如果加上后来晒的那批干货，陈跃进敢理直气壮地说见天上千的人，就这么局气。

回来后，才发现一大家子就他一个人倒霉。

陈父陈母大丰收。只看陈父见到他只带回来十二朵后那表情，赤果果的小农翻身样儿。明明平时表情没有几个的人，突然丰富得陈跃进想脱鞋底把他脸抽平。

人家老两口今天又收获四五斤，一辈子没这么阔过，比昨天全家采近百斤更有成就。

老大老二四口子也不错，总还捡了点漏，没一斤也有七八两，十来块一早上的事，让陈母一起带上街，下午还可以干点别的事。

陈跃进只好默默地把自己的十二朵晾晒上。回来迟了，人陈母现在恐怕早就到街上了。

没关系，待我明天扬眉吐气！

老头，菌子路漫漫，吊什么吊？你还嫩得很！

于是又一个早晨，陈跃进憋着一口气，起得更早。

然后，他终于证明了运气在绝对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因为一个晚上的温度起伏不大，并没出现踩进竹荪破壳舒适区的时间段，所以陈跃进天没亮的时候赶到竹林时。

很好很漂亮，蛋蛋们都在，没悄悄地走。

竹林本来不大，而且睡眠又充分，陈跃进精神抖擞地在里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