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到里正院时，他们一家子已经熄灯入睡，唯独刘长义的屋里还亮着灯，房门也开着。她径直走过去，先是叩了扣门。

刘长义本也不知她会不会来，就莫名亮灯等着。听到敲门，内心一喜。

“兄长。”

“快进来吧。”刘长义招手。

她也没客气，就进去了。

刘长义从柜子里拿出两本书，交给她。

“思来想去，为兄也不知你认字到何程度，还是先拿两本浅显的让你先读看看。”

她接了过来。翻看了两页，她怎么忘了，古人读书和现代人读书的区别，不仅仅在于字形，还在于字义。比如文言文加繁体字。才翻了两页，就头疼，她想回家！

“兄长有所不知。这书，不仅字不太好认，还有些晦涩难懂。”她揪着眉，一脸的无奈。

这副表情，在他看来，跟在镇上书院见到的纨绔如出一辙，他隐忍着内心的鄙夷与他们交好。而此刻在她脸上看到，竟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宠溺之感，像是——就知道你是个不学无术的，该打。

他也说不清缘何自己面对同一类人，心情却截然相反。

“不若，为兄教你读一遍？你再看看那些字不识，那些字不知义，我再为你解惑。”

“那自是最好，不过，这么晚了，义父义母，还有姐姐都已经入睡，会不会吵到他们？”况且他们这一排房间都是连着的，隔音又不好，像上次，同刘小玉一起听了个大墙角。若是不小心再同他一起听一次，那非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那我们去东厢正屋吧，现在贵人建可官舍，东厢刘闲置了，那边还宽敞些。还有大的书案。”刘长义说着，拿起书，先出了房门。

苏子意跟在他身后，看看院门口有没有人路过，又看看刘小玉的屋有无动静，一副偷偷摸摸怕人撞见的心虚模样。唉，做贼，还真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确实还是东厢正屋宽敞。地方一宽敞，她心里就不觉放松了些。他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小书桌，仿佛只要动两步，就能倒在床上。又不是那种关系，挤在一个小空间里，那种感觉，极不自然。

于是她在书案前坐下，他弯在她身侧，轻声教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