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介意本郎君坐下来同饮一杯吗?”青袍郎君嘴上才说完,便自顾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茶,全然不理会对面一言不发的白衫夫子。
“整个院子都是三郎君的,自然哪里都能坐得。”刘长义淡淡地说,一边拿起茶杯,学着对面的郎君送到嘴边,缓缓饮下。
“刘夫子已然知道我的身份,彼此间,就不要互相戳心窝子了。”李必笑笑,他从不在意外人如何看他,得在这穷山恶水偏安,他很惬意。只要那些人不来打扰。
“三郎君今日怎的有空找我饮茶。”刘长义看向他,这位三郎君,也是素净,清雅之人,像是带发修行的隐士般,脸上没写淡泊名利,但眼见的人却能读看破红尘之相。
“难得有人同我这般投缘,闲来无事,来饮茶,聊几句也好。”
“郎君将我拒之门外的时候,不投缘,现在被拘于此,反倒惺惺相惜了。”刘长义笑笑,意味不明。
“那时候,你背后是王家。如今只是你自己,不一样。”李必说着,饮下一杯茶。他从他身上看到了身不由己,却淡然自持。王县令想要的太多,他已帮他献了策,他还想谋别的,恕他爱莫能助。
“嗯,如今是笼中鸟。呵~”李云阅把他掳来,又丢在李家庶子这里。
“欸,夫子莫叹。妹妹瞧中你,却这般护着,本郎君还真高看了她一眼。其他的入幕之宾……你顺着她便是,顶多不过半年一年才来一次。夫子入赘,地位只怕不比如今好多少,看得出来,她敬你。”
“呵~”敬他?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他胸口的册子被揪出来,她翻看了几眼,随后指着其中两页,说:就这些吧,卖力些,演好了放你回五河。明明说好了放他,最后又掳他,王媛媛还为此送了命。
“若不敬,便不会把你藏在我这里。”
“那郎君能否允我同家人报平安?”
“可。但只能说平安。”
“谢过三郎君。”刘长义松了一口气,这三郎君,是个好相与的。
“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