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掸了掸身上的桃花瓣,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
“母亲,您再忍耐几日,月儿回去就叫人来,将这里的桃树都砍掉。孩儿要在这里建个大池塘,里面要种满各色荷花,那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少年再多的诉情,终究也得不到半点回应,只听得见林中断断续续的风吹草叶动、夜深孤蟾鸣,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躺在母亲的怀中,耳边响起动听的催眠之音。
摇啊摇,摇啊摇,摇着月儿上荷桥,桥上有个小知了,喊着月儿快睡觉。
摇啊摇,摇啊摇,摇着月儿上莲桥,桥上有只小花猫,催着月儿快点跑。
跑啊跑,跑啊跑,跑进母亲的怀抱,不怕坏人捉,不怕狼来叫。
跑啊跑,跑啊跑,跑进母亲的怀抱,天天有人爱,当个淘气包。
“母亲,月儿好想再听您唱一次,哪怕只一句,也行呐!”
少年睡着了,睡得很安心,也许,这是离母亲最近的地方。
……
赤伶离开独孤冷月,一路飞驰,赶往断尸魔窟。
按照约定,今天是和夜伯传递消息的时间。自从他和阿月重获新生以来,他们还没有回去看上一眼,也不知道魔域怎么样了。
故地重游,赤伶免不了心生悲怆。上一任血皇为何自杀,至今还是一个谜,也许仅仅对阿月来说是一个谜!
“咚咚咚!”
赤伶落在一处院落的门前停下,这里是夜伯的栖息之所,远离魔城喧嚣,甚是静谧。
“谁?”
老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赤伶的沉思。
“夜伯,是我,赤伶!”
“吱……”
尖锐而悠长的开门声,打破了夜间的安宁,螟虫野蛉苏醒过来,开始集体声讨破坏者。
老人探出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看到眼前的灰色龙影,才算长舒了一口气。
“赤伶,月儿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夜伯,阿月有事,暂时来不了。也许过几天,他会亲自来看您呢!”
赤伶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这个理由能不能骗得过老奸巨猾的夜影,话既已出,只得继续说下去。
“夜伯,阿月让我来看看你这边有什么情况没有!靥魔尊打探的情报进行到哪一步了!”
“差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幕后推手就是九离王!”
“嗯?单凭葬魂妖海还构不成威胁,它的背后肯定有帮手,希望夜伯多催一催靥魔尊,早日查出问题所在。”
跟随独孤冷月这些年,赤伶不单单是他的坐骑,更是他的得力助手。阿月关心的事情,他当然要放在心上。
“嗯!快了!让阿月再多等几天!”
老者神色凝重的说道,看上去似乎有所隐忧。
“夜伯,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
老者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他略显紧张和不安的脸色,外人很明显能察觉到一丝不好的讯息。
“哦,对了,阿月明天要和梅香菱成亲!”
“冼月羽宫的梅香菱?”
“嗯!”
“按理说,阿月成亲是好事儿,可是,根据我的直觉判断,梅九洲那个人不可靠!你回头提醒一下阿月,让他多留点心!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虽然数百年未曾涉足江湖,但是,夜影对梅九洲的为人还是略有了解,表面看上去与世无争,实则是一只老狐狸,深藏不露。
“嗯,夜伯的话我一定带到,三日后,赤伶再来!”
说罢,赤伶化作龙影,埋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