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不着急，小心噎着！”

急促的咳嗽声引起了丹华玄一的注意，他赶紧取下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谢谢爹爹！”

女孩儿长饮了两口，咳声渐止，歪着小脑袋冲着丹华玄一笑了笑。

“乔乔，你慢慢吃，爹爹出去一下！”

他撒谎了，如果不撒谎的话，他怕在女孩儿面前掉泪。

他没撒谎，他之所以出来，只是为了给玉竹刻一面灵牌。

睹物相思，真情所露，这面灵牌，是玉竹留给他的全部。

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刻在了木头上，也刻在了他的心目中。

一笔接着一笔，每一笔都写在了木牌上，也写在了他的记忆里。

玉竹——多好听的名字，从前可以当着她的面随便喊，往后，只能在梦里对着她的影子喊。

没有了玉竹的玉竹山，今日仿佛没了生气。竹叶耷拉着脑袋，任凭山风如何呼唤，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莺鸟也不知跑到了何处，估计它饿了吧，正在外面觅食呢。

遍地的野花落下了满地的芬芳，依旧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哀伤。

“玉竹，你走的好心急，就差一天，就差这一天，你都等不及了吗？是不是你知道我要来，所以才……”

“你应该恨我吧？你应该恨我，谁让我毁了你美好的愿望呢！你不见我是应该的，可你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避而不见！”

“玉竹，你晓得吗？我想了一千种、一万种和你相见的方式，却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泪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经过饱经沧桑的脸颊，顺着斑驳的鼻梁，一直滑落到嘴角。不用尝也知道，这泪，是苦的。

一别两宽，再见是经年，桃花红面思引牵，你成鹤发，我变枯颜。还唱那首相思曲，小河畔，绿青苔，时已过，境也迁。

“爹爹，乔乔吃饱了！”

“啊？哦……走吧，咱们送妈妈去一个地方。”

悄悄地抹掉眼泪，丹华玄一牵起女孩儿的小手，走向了竹林深处。

“爹爹，妈妈睡在这里不冷吗？”

“呃……刚开始会，等妈妈适应了就不会觉得冷！”

女孩儿还不知道，她的妈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感觉到冷。

“爹爹，妈妈临走前留了个包裹，说你来的时候交给你。”

女孩儿迈着急促的步子跑进里屋，一番寻找之后，抱着一个布包出来，交到丹华玄一的手上。

轻轻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件还没来得及缝口的布衫，还有一封墨迹未干的信。

看着布衣的尺寸，丹华玄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乔乔，好看吗？”

“嗯，好看！尤其衣服上面的绣字更好看！”

女孩儿伸手指了指布衣上的字，开心地说道。

“啊？还有字？”

丹华玄一寻觅了半天，终于发现了领口处有一行小字。

“一乔两玉，爱在竹心！”

“呵呵，乔玉啊乔玉！你当真糊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