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埠镇警务所问询室
“姓名”
“林戏”
“年龄”
“十八”
“哪里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我早就已经交代过了!”林戏有点无奈,早知道当时就直接走人。
这下好了,被缠上!
问询的年轻警员对着桌子“砰”的一声,学着一脸恶狠狠模样盯着林戏,
“老实点!好好交代,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大数据”知道不?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重要证据,你现在好好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警员顺手还指着墙上大字,看着林戏的模样。
“年纪不大,搞一头长发,长得还不男不女的,学什么潮流。”
林戏肤色倒是不白,从小几乎就待在山上修行,白不了。
不过读了太多古籍,发自内心的喜欢、相信着这些圣贤遗文倒是让他由内而外的透着一股清冷隽秀的气质。
每天观想星辰,双眼也如那寒星一般,再加上那对浑如刷漆的浓眉和挺鼻薄唇。
倘若别人穿着古服是耸肩驼背不伦不类的话,他穿着就完美的融了进去,旁人一看就觉得是从诗书里走出来的人儿。
林戏无奈,拿出锦城特殊职业专修学院录取通知书。
“啥意思啊?哟!拿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没事了?该交代的还是得交代!”
“小哥,您要是不清楚,可以先找其他的老警员先问问。
然后我在好好交代怎么样?说不定了解清楚以后能让案情有新进展不是?”
林戏的淡漠平静唬得警员一愣一愣的,摸不清楚头脑!
“你等着!”
林戏看着玻璃外一连几通电话后陷入了平静。自己也舒了一口气,闭目养神。
问询室的小门再次被退开,一个穿着便服胡子拉碴的高猛大汉走了进来。
“林戏先生是吧?我是锦城特案处的,我叫郑常,跟我走吧!”
外面嘈杂声音终于入了林戏的耳朵。
“勒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老娘辛辛苦苦増钱盘娃儿,竟然敢背着老娘找小三。他啥子长短自己没点逼数啊?在门迁给老娘丢人现眼,你说我咋子不气嘛?”
穿着黑色短袖眼下厚厚眼袋的女人说着说着又抬手去抓一旁鼻青脸肿男人的头发。
男人吓得赶忙往一边闪躲。
“踏跑老子店头勒偷东西,被老子逮斗了,还不承认,还想跑。老子不打他一顿踏跑了咋子办哎?老子就是说,最近咋子总是对不上货。”
“他抢劫啊!被老子看斗了,老子就上去打了他龟儿一顿。”
林戏感觉那些觉得自己有理的人,声音就特别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这是正义之举。
他觉得这是对的。
恶行之所以总是能成功,就是因为好人默不作声。
“你先等我一下,我去签一下字!”郑常说完便向审问林戏的年轻警员走去。
林戏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见了自己救的那个女孩子。
“根据我们调取的监控来看,你是自己走出小区的,
那个叫林戏的嫌疑人,每天这个时间点都在御和苑公园练剑。当让,他作为外来人员这一点还是很值得怀疑。
您能说一下当时为什么去那里吗?舒梅小姐”
“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觉得自己醒了,但是感觉像是在一个黑屋里,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猛然看到了光,醒过来就看到那个男的了!”叫舒梅的女人回忆着情况。
她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猛然回头。
平静无波,却温暖如玉。
林戏认为自己待在这里不好,便出了警务所,在大门等待!
……
“锦城特案处,隶属于大韶特案局,全称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反正就是针对我们这个世界出现的普通警员无法解决问题而专门设置的处置机构,直接归大韶特案局管理。
地点就设置在锦城特殊职业专修学院。
主要工作范围就是监察或是处理零散野修或是“外来”修士。
本来等你入学以后会专门来报道的,不过现在提前一点也没有关系。
像你们这种自小就被家里长辈或者师门带入修行的,学校管得比较宽松,你们说好听点叫入世修行,说不好听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所以,多数情况下是受特案处管辖,协助处理工作。
毕竟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可以直接越过牛马。”
开车把林戏带到学院的郑常一本正经做着科普。
“倘若可以,我还是想去做牛马!”
郑常诧异的看着林戏,摇头翻白眼。
但是没有多言,有时候他也很不想干这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也许没有修行这种事,这个世界会更好一点。
锦城特案处就设立在学院内,进了大门,右边的区域就是特案处的办公点。
整个学院那么大块地,就五百来号学生,还多数常年不在,空着也是空着,再说特案处也不面向大众,藏起来一点挺好。
而且管的就是修士这帮“江湖儿女”,整个益州就在这一所修士学院。真是一举多得。
特事处大厅就寥寥几人。
“身份证给我,我给您办理入职证件。廖姐,拿纸和笔来!把这次的事尽量写清楚,还有你的猜测也备注写上去!”
前台一个女人拿来纸笔,郑常指了指角落的沙发,示意林戏坐那里等。
林戏提笔将情况写明,很清楚的事情。
林戏用脑子随便想想就知道,真正的邪修不会出来干这事。
找几个有野心有权势的普通人当“白手套”替自己干不好很多,遇到事情还有逃跑的余地。
修者有师承和没师承差距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哪怕林戏没有修习白龙门修行法,但是道就在那里,不会改变。
言传身教,触类旁通,那也不是什么“野修”可以碰瓷的。
也正是因为道不变,所以晦涩难懂,不可言说。
可言说者,皆不是道,只是近道。
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
凭什么别人数代人十数代人不断寻道积累的经验你一代人就达到了?
天地不仁啊!每个人总以为自己会受到道的垂怜,其实道对谁都没有高看一眼。
林戏只会想如果这些“野路子”联合起来怎么办?
普通人都怕抱团跟别提散修抱团。
不过人变多了,被发现摧毁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现在大堂的玻璃大门再次被推开。
“不是吧!阿sir!我这可是为民除害啊。
保护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这可是天大的义举,怎么还要被问话啊?”
一个短发短袖男子正对着另一个穿着特警服装的男人喋喋不休。
“行了行了!你就别逼逼了!就是让你过来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哪那么多话?
你看看都保护了什么?八楼直接往下跳,车都打坏了四辆,还有张是大G。
廖姐,纸和笔。”特警男对前台女人嚷了一句,又转过头,
“至少四个监控拍到你跟人打斗的场景,还什么金刚推山,把人车门都给打穿了,
我说你可让人省点心吧,
要赔钱的是我们!大哥!”
“嘿嘿嘿!这不是那人太滑溜了?”
耳机男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一脸傻笑,猛然抓到重点。
“不是,大哥!不会要我赔钱吧?我可没钱啊!”
“想我出来的时候,可是被俺师傅一掌打飞出山门的。
直接二选一,必须滚。
您是不知道,我那鸟不拉屎的旮旯地,我一年都吃不上几次牦牛肉。”
“行了行了!您老行行好!少说两句!把事情经过写了,我给你办手续!”
特警男嫌弃似的转身就走,碎碎念念“没钱?没钱还住翡希这么好的酒店。”。
耳机男抓起笔三两下搞定。
可惜,他根本坐不住。敲桌子,抖脚,用手擦沙发,摸花瓶,吹口哨,眼珠子乱晃,叉腰垫脚。
行那宝器之事。
林戏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屁股,想离他远一点。
但这一动反而让耳机男立刻注意到他,眼珠子都亮了起来,装作看内饰慢慢往林戏方向移。
“你们两个都进来吧!”郑常直接解救了林戏。
“拿着吧!两位打手!有事会通知你们帮忙的!
以后终于有好用的工具人了!”郑常一脸阴笑。
“大叔!心里话就不要说出来啊!混蛋!”
“应该的,本就是下山历练中的一环!”林戏看着手里小黑本,下山之时到是就做好这类思想准备。
“大叔,有工资没?带薪休假福利,养老保险什么的有吗?”
“哈哈!你叫庚云嵩是吧。
有有有!这些都有!都是和我们的正式警员一个档次的。别叫我大叔,叫我郑副处长,
留下你们的电话,以后有事我会专门联系你们两个。”
“那感情好!处长大人直接call我!给你搞得妥妥的!”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处长!”
“那个谁,等等我!
走了走了,有事找我啊!处长!”
等二人走出特案处大门,庚云嵩又开始了。
“兄弟!你是犯啥事?也被带过来?哪里人啊?我安坝市贡嘎山那旮旯角出来的,
哦哦哦!兄弟怎么称呼?”
“林戏,又戈戏。”林戏停下脚步,看了庚云嵩一眼,不再理会!
“你也是来学院修行的?师承哪里?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吧?”
“自小在青龙山修行。”
庚云嵩停下脚步,“玄真真人是你师傅?”
林戏第二次正视庚云嵩。
“你认识?”
“有幸远远见过一两次。来与我师傅相谈。”
庚云嵩回想起以前远远看到的一个不苟言笑的道人,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师傅如此平等正视一个人。
那个道人来托日寺也不通报,几位师兄也不管,直接速闯。
好像是在做什么通关任务,要在最短的时间见到师傅。
庚云嵩曾经问过师兄,知道了一些信息,听说两人关系非常好。
两人明道境时在小世界一起掀翻过不少外境修行者。
“这么说来的话,咱两还算世交了。
听刚才那货的意思,以后咱两就要一起进退,戏哥有啥本事露两手看看?”
林戏不想说话。
“戏哥持剑,是个剑修?不对啊!青龙山玄真真人是传统玄门修士,修的是化龙之类的功法。”
林戏到是没想到,这人还真是知道不少。
可惜!话太多了,林戏不想理他。
“啧!”
林戏后脑一冷,背脊毛孔皆立,感觉背后宛如猛狮探爪。
未做多想,转身提剑,堪堪挡住庚云嵩的炮拳,借力后撤翻身,双腿盘旋弯曲,剑尖斜上!
犀牛望月
庚云嵩欺身跟上,腿上金光罡气闪烁,横扫逼林戏起身。
然后再次贴身,左手五指成爪状——黑龙探林,向林戏手腕抓去。
哪知林戏早就知道一般,长剑猛然上扫划破虚空,发出“呼”的一声,将庚云嵩逼撤手。
紧接着林戏借势震剑——凤凰点头,庚云嵩双手罡气汇聚准备硬接后反击。
林戏不退,轻翻手腕剑尖下移直往庚云嵩面门刺去。
庚云嵩吓了一跳,快速偏头,直接后撤。
还是被斩掉几缕头发。
“卧槽!你来真的啊?”庚云嵩瞪大眼睛,刚才吓得他差点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