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奉如此直白的逼问,马仪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晚辈岂敢这么想。
晚辈就是觉得受之有愧,前辈太高看我了。”
“你不必谦虚。”
董奉坐在凳子上,喝了口白水,随即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单纯的医者,而是一名方士。
行医问药,固然是我的专长,可观面推算,我同样略知一二。
你这一生福源绵长,头顶有青、红二气萦绕。
青气,代表着你在某一条路上,会达到极高成就;
红气,仅次于紫气,意味着你的地位会很高,道一句‘位极人臣’也不为过。
二气同时出现在你的身上,加上你如今展现出的能力,足以证明未来的你,会是整个大汉举足轻重的人物。”
说到这儿,董奉的神态有些萧瑟地说道:
“如果未来,还有大汉的话……”
马仪了然,随后不由得对董奉有些肃然起敬。
显然,这位医仙考虑的,并不是自身问题,而是天下苍生。
若是这样,那自己可就要说一声“对不起”了。
您老这辈子再想隐居,那是不可能了。
如此优秀的一位医学专家,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
要是自己错过了,岂不可惜?!
“前辈说的这些,晚辈还是不太明白。
他日晚辈若真的有幸,能达到前辈所说的地位,不知前辈是想让晚辈做些什么?”
马仪装傻充愣地问道。
董奉闻言,看向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保民生息,利国利民!”
马仪早已猜到了董奉这个答案,于是就顺着他的话问道:
“若是如此,晚辈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前辈希望晚辈如何完成您说的这件事?”
董奉一愣,皱眉说道:
“这还用说?
你是武将,既是当世顶尖高手,又是出色的统兵大将。
利国利民对你来说,当然是辅佐圣主、尽快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
这样一来,世间便能少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杀戮!”
马仪笑道:
“前辈超然物外,许多俗事可能有所不知。
对于战争而言,不是简单的将帅勇猛、军师多谋、将士精锐就可以的。
双方最终比拼的,还是各自的国力!
以晚辈举例。
若让晚辈冲锋,肆意杀戮敌军,那晚辈力竭之前,可以砍杀三千人。
若敌方将士身穿皮甲,头戴毡帽,那晚辈可以砍杀一千五百人。
若敌方将士身穿铠甲,头戴铁盔,那晚辈可以砍杀三百人。
可若是敌方将士身穿重甲,头戴硬盔,那即便把晚辈累死,也只能杀五十人。
然而武装一个重甲武士是什么概念?
一百个壮劳力交的田税,只够他的吃食;
十万名百姓一年的赋税,才能打造得起他身上的铠甲。
这还不算为他配备的驮马、乘马、长兵、短兵、杂兵、仆役,以及年年保养、修缮铠甲的支出。
前辈您说,战争之事,是晚辈一人之事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国力这个角度,为董奉解释战争问题。
董奉皱眉说道:
“正是因为此事艰难,才需要你这样的俊杰,多加劳心劳力。
难不成你说的这些东西,还需要我这个乡野村夫去考虑吗?”
没想到马仪听到他的话后,连连点头道:
“当然!
这就是晚辈,想跟您请教的第二个问题。
您救治晚辈,让晚辈拯救黎民苍生,少造杀孽,晚辈自然义不容辞。
但是晚辈斗胆请问:
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