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愿意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呢?”
马仪此言,听起来有嘲讽之意。
只要换个暴脾气的人听完,都会觉得马仪是在嘲笑他们:自身能力不足也就罢了,却还想着要求别人“兼济天下”——
好不要脸!
然而董奉身为得道高人,自然不会这样肤浅。
“我这一生能力有限,除了些修道的本事,就只有这手医术还能上得了台面。
待日后回到家乡,我会隐居坐馆,免费为百姓们看病。
这样一来,我也算为百姓做了些事情。”
听起来,董奉的话很有道理。
可马仪既然想要“挖走”这尊医仙,自然不会放任他的“社会责任感”这么低。
能者必须多劳!
“前辈,您一天能看多少病人?
五十位?
一百位?
就算您隐居的地方,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患者来找您,您终其一生也只能救助几万人而已。”
这一下,可是把董奉气笑了。
“几万而已?
少年郎,你好大的口气!”
然而马仪仿佛没听出董奉语气中的愤怒一般,继续说道:
“对旁人来说,这个数字确实不少。
但是对您这位医仙来说,简直少得离谱!
您试想,如果您培养出10个弟子,个个都具备您这样的医术,那他们未来能看多少人的病?
他们若是再培养出10个弟子,那就是100个您,又能拯救多少人?”
董奉闻言一愣。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马仪趁热打铁,补充道:
“而且收徒,您还不能回老家收。
您的老家偏僻,外地人想要慕名而去时,不管是拜师还是求医,都很不方便。
况且您的徒弟在学艺期间,一应的必要花费可是不少。
您是打算让徒弟们自费,还是您有把握,能在您的家乡养活得了这些徒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董奉总算是听明白了。
他笑骂道:
“好啊,你小子绕来绕去,原来是想把我收到你的麾下!”
马仪闻言,连连摆手道:
“前辈言重了,晚辈岂敢。
晚辈只是想出资,帮助前辈完成这样一个救治万民的宏愿而已,也算是为自己积累福德。”
说罢,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道:
“当然,如果您空闲之余,能够与华佗、华前辈一起,帮晚辈培养出一批军医,那就再好不过了!”
董奉在听到这个要求,本能地心中不快。
作为方外隐士,他最忌讳的,就是直接或者间接杀人。
救杀人之人,不就是变相杀人吗?
“不行!我不能救杀人之……”
“将士何罪?!”
马仪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董奉的话!
“医者,当有高尚的医德。
不分贫富贵贱、长幼妍媸(yan chi美丑)、怨亲善友,皆视为至亲对待。
这,才是苍生大医。
刚刚前辈也听晚辈说过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构成的因素有很多。
军医,可以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有了他们,军中义士便多了些活下来的机会,让他们和家人能少些后顾之忧。
有了他们,我们军中的百战老卒将会更多,形成更强的战斗力,从而早日完成天下一统。
前辈,这个账,还需要晚辈告诉您哪个划算吗?!”
马仪利用后世药王孙思邈对“苍生大医”的定义,瞬间将董奉驳斥得哑口无言。
许久之后,董奉才缓缓开口道:
“我只教弟子,不管俗事!”
马仪听完,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