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笑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杀她的时候连面都不露,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玄業还是劝他:“逝者已逝,君上何必再耿耿于怀,功德罪业自会有个评断。”
“那佛祖会原谅孤吗?孤日日祈祷,潜心修佛,佛祖应当能看到孤的诚心。”
“我佛慈悲,大恶者尚能得到释尊的原谅,更何况是您?君上为佛祖修缮金身,又善待僧人,您功德无量。”
呵!庆元帝手上沾的血还少么?
他的帝位可是踩着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上去的,就连先帝的死也是有大半他的原因。
若是杀了人再来佛祖跟前卖乖便能心安理得,便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她也可以多杀几个,然后削发为尼。
可惜,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心安理得,所以他会寻求玄業的宽慰。
虽然有玄業的宽慰,庆元帝也还是忐忑不安,他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安眠的良方?孤已经几日未曾睡好觉,再这么下去,怕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了。”
玄業思忖片刻,回应:“有,君上稍等片刻,待贫僧去寻来。”
之后王弗苓便听见他从正堂走到隔间里来,脚步声还在不断的靠近。
王弗苓有些心慌,屏住呼吸贴着墙,一动不敢动。
所幸的是,他并未走到王弗苓所在的这个位置,而是在画屏前头的柜子里翻找了片刻,之后便出去了。
紧接着便是玄業同庆元帝说话的声音:“这是贫僧闲来无事调制的安神香,里头掺的都不是什么名贵的香料,但功效显著,君上不妨拿回去试试。”
庆元帝从他手中接下那盒子,极为客气的道了声谢:“每一次来你这里总觉得莫名的心静,加之孤有求必应,想来你一定是上苍赐给孤的福星。”
“贫僧不敢当,君上视贫僧为知己,贫僧自当为君上排忧解难。”
听闻玄業这话,庆元帝却是一声叹息:“让您跟随孤进宫,孤以国师之位相待,你却不肯。孤隔三差五的来归元寺,那帮臣子颇有微词,孤烦心不已。”
玄業那万年淡漠如初的声音又传入王弗苓的耳朵里,他道:“贫僧无所求,更无意为官,让君上来归元寺也是贫僧一番苦心,您为天下事操劳,时常来归元寺走走也好。”
见此,庆元帝便知晓又劝不动他了,索性放到一边去:“也罢,孤来此确实觉得心情舒畅,走一走也无......”
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想起一阵喊叫声:“君上!灵姬夫人...夫人她...”
王弗苓能听得出庆元帝的不耐烦,他问道:“她怎么了?”
宦人回应:“夫人跌倒摔伤了脚,坐在地上大哭呢,非要君上过去......”
“胡闹!”庆元帝似乎是有了怒意,却没有斥责那妖女,而是训斥宦人:“让你们看好她,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君上息怒,灵姬夫人非要上山,奴也拦不住。”
庆元帝颇为无奈,深深叹息:“罢了,带孤去看看!”
说罢,便听见他起身走了出去。
王弗苓不知道玄業跟着去了没有,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在里头又待了片刻听闻外头再没了声响才走出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
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玄業会在这画屏外头站在,还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模样。
“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