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此厌恶我么?”她的苦笑比哭还难看。墨言的举动,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一份骄傲。原来,在墨言眼中她是如此肮脏不堪,肮脏到他都不愿触碰一下。
或许,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肮脏的荡妇,不知廉耻的荡妇。
“天冷,莫要冻坏了身子。”墨言眼中的火光从未退去,硬是将其压至谷底。双手微颤间,衣带已然系好。
便是身着衣衫,脑海中依旧闪现出方才香艳的画面。若非纭星在身旁,他恐怕就真的……
“公子,从今往后,翠嶶绝不再纠缠公子。”
啜泣之声被硬生生压下,姣好如玉的脸颊笑靥如花。全身上下,唯有两行被抹去的泪是真实的。
“顾姑娘……”
“公子,我今天累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星儿的。”清冷淡漠的声音要将墨言驱出车外。
夜明珠下的那张脸,除了秀丽,似又多了原本没有的艳丽。
墨言盯了半晌,叹罢跳下马车,车外凛冽的风将他抽醒。
便是真心爱上一个人,他也不愿让她与自己一道颠沛流离。如今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其余的士卒已然就地睡去,百里明德孤身坐于篝火旁,向着从马车下来的人影喊道:“殿下,兔肉都快凉了。”
借着篝火的光,看清衣衫不整的墨言。“怪不得不愿出来吃兔肉,啧啧啧……”百里明德一脸坏笑,将墨言与他方才怀抱着的纭星联想至一处。
“非礼勿视,非礼勿闻。你如何对得起‘明德’二字?”墨言哼着,手提兔头,不由皱眉。
兔头上的毛一如既往地没有去掉,兔眼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将其开膛破肚,取下内脏后直接在火中炙烤。不用咬便知,这焦黑的兔皮下,还有些许的毛。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顾翠嶶才会早早地回了马车。
腰间匕首将兔头割去,飘出一股血腥。随手从地上拾起树枝,削尖。手中匕首飞舞,均匀的肉片从焦黑的兔身,转移至树枝之上,除却外部的焦黑,内部仍旧鲜红。
“殿下,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百里明德从树枝上取下一片带血兔肉,扔入嘴中。“她们都是从南华而来,吃不了这些。”
说话间墨言已将整只兔割成肉片,恰好三串。
“她们可真有福气,能落在你手里。哎呦,手骨折了……”偷食未遂,反被墨言用刀背痛击。
“日渐寒冷,要快些赶路了。”火光静静地映在匕首上,昏黄而温暖的光令人倦意肆起。“殿下,你慢慢烤吧,嗯,我先睡了……”
整人仿佛被抽去魂灵,倒在杂草堆中。正当墨言以为他魂归天国,隆隆鼾声骤然而起。
待至拓跋大都,再将顾翠嶶好生安置吧。
墨言望向夜空,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只有风声,柴火爆裂声,以及肉片的滋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