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牙离开了，留下遍地尸骸。

尘暝死了，死的不只是一个分身，更是一段过往。

死亡是什么样子的？

双眼一睁一闭，身体上的痛变得飘渺，意识就像抽水马桶里的水快速流失，被眼线封存的精神和主意识断开了联系，恐怕再也找不回来。

其他分身，数以万计的他们除了离的战场太近被处刑者清算掉了，其余都逃过一劫，他们顶替了许多在这场无妄之灾中死去的人的身份和相貌，很快就会在都市这个大舞台展示自己的风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畏死，方可生”

主意识附在其中一具身体上，划破空间，通过更难被人察觉到的深层夹缝回到了赌场。

还没进门，远远地就看见了迈尔斯，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门槛上，不停的对着空气说话。

眼线的情报网大都互通，除了直接涉及首脑的情报外，都是可供查阅的。

所以迈尔斯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尘暝的“死讯”。

既然雇主死了，那他这个保镖还呆在这干嘛？

因为尘暝的死是首脑的指示，所以保护不利的天价违约金由C公司承担，迈尔斯本人不用赔偿。

假期结束了，迈尔斯作为尘暝的保镖被要求返回公司提供口录，没什么意义，就是普通的任务总结。

最后迈尔斯骂骂咧咧地走了，这些天他和尘暝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甚至雇佣他的钱还是伊織出的，他跟自家雇主都没什么感情，也不用自己掏违约金，所以走的很干脆。

他骂骂咧咧纯粹是因为好好的假期这么快就结束了，又要回公司那个沉闷的糟糕地方了。

尘暝匿于阴影中，看着迈尔斯不紧不慢地从身旁离开。

脑子里有三份声音在回荡着让他选择：

“让他离开”

“让他离开”

“让他离开”

静静地等他离开后，一只玄色的乌鸦划过天空，在都市中，这是祥瑞的象征。

尘暝从阴影里走出。

人群稀稀疏疏地流入赌场，在食指的操作下，赌场大部分区域已经再次开放。

比起三罗众时期的巅峰状态，现在的人流还是差了不少，但基本上赌场已经扭亏为盈。

加之赌场现在被默认为食指的地盘，也没有人敢再来闹事了。

一进门，就是赌场惯用的老虎机，这种来钱最快，很容易上瘾的东西是赌场留客的宝贝。

规则简单，容易上手，返利也算中规中矩，基本上J翼每一家赌场玩老虎机的人都是爆满。

尘暝随手试了一下，确认没坏就离开了。

通过内部的员工电梯，尘暝慢悠悠地来到了地下十层的办公室。

“呦，辛苦了”

穿过走廊，进门后尘暝自来熟地和坐在办公室主位的皑打了声招呼。

察觉到有人来，皑终于从茫茫多的文件中抬起头来。

显出的黑色眼眶足以证明她的努力，传令员直感觉这是自己十年来最累的几天。

以往她最多跑跑腿、动动嘴，传递一下指令之意，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努力壮大食指实力。

那时候哪用得着像现在一样天天批阅文件啊，她现在都快认不清这些白底黑字了……

“你有事？”

尽管三天没合眼，但皑经过强化的身体与坚韧的意志还能受得住。

“看看你，多少天没动了？这些给手底下的苦行者不就行了，也能给那些小家伙早点攒够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