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觉得对大师的夸赞还不够，又写到：

“很美不是吗？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大师真是太仁慈了，她总是这样助力每一位行走在艺术道路上的孩子”

……尘暝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一号一边写着字，一边感动到落泪的行为艺术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好吧，看来不用等到后世，这里就有一个能欣赏的来抽象艺术的人。

尘暝大概也知道一号为什么被大师缝嘴剜舌了，有一个天天在耳边大呼小叫的疯子真的是一种折磨。

可惜一号反倒觉得这是嘉奖。

第三幅作品正常了许多，名为《三度沉沦》。

这次是个完整而又不完整的家伙，严格来说——这是个连脑子都加装了不少义体的疯狂改造人。

整个人以沉思者的形象定在原地，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他原本也是一个乐于奉献的好人”

一号看着这副作品，发出无声的叹息。

“他的路走偏了，固执的认为更快的思维能够帮他探索艺术的真谛，但他却忘了曾经自己也有过有趣的灵魂……

他成了赛博疯子，在最后一秒央求大师将他化为艺术”

一号惋惜地写到，想来他和这位往昔同僚的情分很深厚才会这么说。

……

后面的作品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大部分都是学员们的作品，大师本人的作品就只有几幅墨作。

不要问为什么尘暝知道的这么清楚，毕竟傍边可是有一个时不时就开心到蹦起来“艺术家”。

尘暝看完展厅部分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大抵是明白了克莱尔这位大师的倾向。

克莱尔喜欢纯粹，不是肉体和浮于表面的假象，而是那种对“艺术”这种存在的追求。

她从来不在乎手下的出身，亦不多言手下人所作艺术的好坏，她看的只有别人是否行于艺术的道路上。

每个人她都平等的视作己出，教他们绘画，教他们雕刻，教他们理解艺术之美。

她简直是后巷中的一股清流，渴望在物欲横流的都市创造精神的升华。

如果她不是生于后巷而是巢，八成会是一位桃李成群，享誉人间的老师。

如果生在隔壁，她也可能是一位“纯美”的令使，或成就“色孽”的神选。

除此之外，尘暝也找到了混进人群的其他食指成员，和他们偷偷交换了情报。

见展厅逛完，一号举起早就写好的板子：

“您想再看一会儿还是先去拍卖会大厅呢？”

“先去拍卖会吧，什么时候开始？”

“请稍等，还有七波，人来齐后拍卖便会开始”

七波…按每一批十分钟来算，还剩一个小时。

“那算了，我再看看吧”

“好的，我……”

一号还没写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普通学员打断。

学员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一号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后摆手打发掉学员。

“抱歉，我要离开了，请您玩的愉快”

一号匆匆行了一礼，并没有解释理由，顺着学员离去的方向跑开，留下原地懵逼的尘暝四人。

显然，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这让尘暝不由得说了一句：

“尘曦、尘珲、尘暮，你们想吃爆米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