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有头绪?”
江执难得主动出声问了一句。
傅安面上显露出几分赫然,抿唇道。
“不曾。”
纵然人人都看得出南司马呈送上去的证据荒谬又不可信,明家随帝王打天下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反叛一事,可环环相扣人证物证都在,纵然是伪证,也得找到伪证的端倪和缺口。
“臣打算明日再传当时做人证的姚子束来再问话。”
那夜凉亭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那便只能从如今唯一的活人身上查东西。
姚子束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看到明相离开,没过一刻钟时间林太尉就死在了凉亭里,既然当时的情况只有姚子束还算知晓几分,自然要把姚子束传来再问话。
这话傅安方才未曾说给她,明嫣一蹙眉。
“傅安……”
“傅大人。”
二人的声音落在一处,明嫣清凉的嗓音一时竟盖过了江执的话,江执便顺势止住话,朝她示意。
明嫣这才又说。
“臣女以为此时先传人证问话不妥。”
“为何不妥?”
傅安断案如神,朝堂上下少有敢如此公然质疑与他的,江执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贵女,亦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姚子束既然撒了谎,能在呈堂之上咬死了见过我父亲,那不管如今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轻易改变说法。”
毕竟承认自己说谎就是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姚子束这人曾在她父亲手下做学生的时候就狡猾的厉害,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要想让他改口,就得先抓着他露出的错处和端倪,铁证摆在面前,才能让他看得见利害。
此时明府翻案的事情已传遍了整个京城,他心中必定早有准备,知道被传了得如何回话。
“那依明小姐所言,应该如何做?”
江执几不可见地瞥了她一眼,没说可与不可,只又问。
“要放出消息引蛇出洞。”
她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思忖。
姚子束会一朝背叛明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南司马一同做伪证害明相,必定是南司马许了好处,或者说他早就和明府有勾结。
如今想要抓住姚子束的把柄,就得先放出消息让他慌张,让他主动和南府联系,才能让他们抓到证据。
见得明嫣如此说,傅安眼中亦闪过几分沉思。
“那不知明小姐打算如何传出流言?”
江执看她一眼,又问了一句。
“此事我自会办妥,只是有些地方,需得傅大人配合一二。”
傅安看过去,江执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明小姐请说。”
明嫣压低了声音,将心中刚成盘的计划缓声说了出来。
千年的狐狸纵然成精,但南府此事行的不正,她也要剥了狐狸皮,折一折南府的威气。
待及明嫣说完,屋内安静了片刻,她敛了眼看向江执。
“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傅安是必然听江执的话的,只有江执点了头,傅安才会配合她的计划。
“可。”
江执惜字如金地落下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