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南疆上道五大岭、中道八岭、下道一二三岭带兵涌入七岭,七岭六岭联合抵抗也只是螳臂当车,很快就被攻破;五岭援兵远而不及,四岭为求自保紧闭城门默不作声。
重伤的蚩絮带着几人逃避追杀上了高山躲进洞里,蚩絮弥留之际将长生法传给了年仅六岁古弄清。
当古弄清在山洞内的尸堆里醒来时已是晴空一片,而周围站满了叛军长老与岭首。六岁的孩子并不知道何为长生,更不知如何行使长生,叛军岭首得不到又不敢轻举妄动;国不可一日无主,更是为了掩盖他们叛反罪孽的野心,只得将古弄清扶上高位。
至于贸然带兵涌入七岭则是以“为承迎新任圣童”为理由掩盖了他们的罪行。
各岭自有私心,都想私吞长生,古弄清的上位也是叛乱岭相互牵制的工具。
梦里的最后是父亲赶走带着古弄清的母亲,独自一人提着弯刀没身于火海;山上,母亲为护蚩絮与古羡等人,以血为祭唤动万蛊。
万蛊虫悲烈的惨叫使弄清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摸了摸别再腰间的伞柄。
侍女小枝焦急问道:“圣童怎么了?”。
“没事,梦到了一些旧事”。
圣童进京有小半月了,除了偶尔需要觐见皇上外,便是被安排在东宫书房内与北盛太子一道学习人伦礼义,可迟迟未见太子身影,太子太傅似乎已习以为常。
期间,她听闻几太子几次回宫,只是没有机缘见面。
心灰意冷,圣童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她还没仔细游玩过这繁华的京安城呢;取到同意后,便换上舒适的盛朝男子服饰出宫游玩去了。
质子出行没那么容易,同行的除了圣童自己的侍女与朝奏外还有皇宫安排的护卫,这护卫一是为了监视,二则是为了保护。
弄清早就听闻京安城内万花街最为繁华,其中一家名为“花隆楼”更是全京城最大的乐曲楼。
这花隆楼食香酒美,红绸丝带交缠柱栏、胭脂粉黛香萦绕,明灯高挂照繁华一片;花隆楼里的女子个个身子绰约、秀色可餐且皆有一技之长,这引来无数看客,但花隆楼明文规定只准卖艺,若有违者逐出楼堂且同业者亦不待之。
在跑堂的引领下,圣童等人就着一楼的桌椅坐下,品品小茶、吃吃凉菜,听着台上唱的戏曲好不惬意。
殊不知楼上雅座早有人注意到了她。楼阁上,一摇着折扇站在围栏边的翩翩公子俯视着楼下。
“那就是南疆来的圣童吗?”公子问道。
手下俯首抱拳回:“宫里传来的信息,全都对上了,应该没错”。
公子转过身向坐在雅间内的男子说道:“今晚去绑了她,或许你就有救了”。
“是,公子”男子答。
傍晚,没玩够的圣童被劝回了皇宫。虽然没玩够,但也确实是累了,亥时过半便上了床。
深夜,圣童的贴身侍女惊叫:“有刺客!”。
朝奏与侍卫应声闯入房内,圣童早已没了身影,朝奏看到旁侧窗户开着便立即追了出去,身后的侍卫反应过来也跟了出去。
房屋上飞檐走壁,你追我赶,朝奏抽空转头看去,侍卫没跟上来。他管不了那么多,只管追了上去。
刺客抱着圣童跳入了一间大开的窗的房内,朝奏看了一眼,那是太子的卧房!人命关天,只望太子不会怪罪,朝奏纵身一跃也跳了进去。
朝奏前脚刚着地,身后的窗立即被人合上,他往前定睛一看,圣童安坐在椅子上,脖子上被黑衣刺客架着一把双钺刀。
朝奏刚想抽刀,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动作,“别乱动哦”。
身后的男子显然没有想要攻击朝奏的意思,他走到桌前端起一杯茶递到圣童面前,圣童才看清了眼前的贵公子的样貌。
长且锋利的浓眉被一双眼尾红晕上挑传情的杏眼削减了几分凶悍,鼻子长而挺拔,薄唇温润、唇尾微翘整的看去含笑醉人、俊逸非常。
而绑了圣童的黑衣刺客黑衣下矫健的身形,浓眉斜飞、漆目沉着,一头马尾显得整人干练爽朗十足,不过相貌和贵公子比起来是差了一些。
圣童没有接过茶水,“我不渴”。
“没毒的,这里是太子房,谁敢下毒?”。
贵公子左右端详了圣童一会说道:“应该没绑错吧?圣童怎会是个姑娘呢?”
圣童不慌不乱回:“怎么?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像你这般敢在皇宫重地绑架行凶的”。
“没办法呀,我们是贪生怕死,但如果不绑你恐怕死的更快”。
圣童皱着眉略带一丝疑惑看向那贵公子,贵公子微微一笑向架刀男子使了个眼神。
架刀男子放下刀,面向圣童,也不管男女之别麻利地脱下了上衣漏出胸膛。
圣童刚想回避,却震惊到移不开眼,只见男子胸膛上紫黑一片如同死尸,和初遇朝奏时一样。
“这…这是,这是中了蛊!”。
“我知道是中了蛊,可有解?”公子问。
圣童环顾四周,思索了片刻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贵公子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知道我是太子了?怎么知道的?”
“太子殿下气宇轩昂、气度非凡,明眼人一看便知”
“呵,贫嘴。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好装的了,说说吧什么交易?”太子收回折扇,坐到旁边把玩了起来。
“交易就是我把他治好,你用身份之便在我需要时带我出宫,然后放我去做我自己的事,不许派人监视我”圣童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那不行,万一你跑了呢?又或者万一你做什么对北盛不利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