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尚有机会逃脱。
他咬了咬唇,心中下了决心。一手撑起地面,一手拽起躺在一旁的《囚宠三天听话必成宝典》,然后不顾一切地朝着殿门前奔去。
怎么说至少也得捞本好东西带走!免得最后倒反天罡,这本破书用给了自己,到那时候他还能找谁说理去?!
他跑啊跑,跑啊跑,根本不带回头地跑啊跑,只觉得殿门在眼前晃啊晃,晃啊晃,似远又极近。
不是……什么时候从床榻到殿前的距离这么长了?!
无暇顾及,只想着快点跑,离褚溟越远越好。
终于!他触上了门沿,柔和的曦光洒在了他指尖!
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突然!
一阵刺骨的冷风从染着光的门缝中猛地侵入,随之“砰”的一声巨响——
凌秋水猛然间止了步子,眉头紧蹙,毫无征兆地合上了眼睛。显然是这突如其来的寒冷与冲击让他下意识闭了眼,止了步。
“阿——啊嚏!”鼻尖一痒,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这冷风实在彻骨,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也没心思吐槽什么破风,偏偏这个时候刮!他睁了睁眸,试图再去攀上方才的殿门。
可睁眼时,目光所及的却只有一片荒芜沉寂的暗色。
——所有的光亮已经被完全阻隔在外,殿门在他眼前完完整整地合上了。
身后有人在低迷地嗤笑,然而在这无声的寂静中更显得清晰,猖狂。
凌秋水喘了口气,呼吸彻底滞住了,眉心僵硬地跳了跳。
他紧咬着唇,朝着那殿门淬了一口唾沫星子,心里早便把褚溟祖坟挖了百八十遍了。
倒也无暇顾及其他,他咬牙咽了口气,匆匆地伸手去扒门把。
至少先逃出去再说!!
那东西,他万不可!万不能!绝不可!绝不能!接受那东西用给自己!!
然而门越是打不开……心里就只会越发焦躁——
他在心里大叫:
妈的!
为什么打不开!
为什么魔气也无用了!
他大抵是不愿意接受门锁的锁扣被上死了的真相,只自顾自地扒着门把手。
直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要在此将他的希望泯灭。
突然!
“啪”的一声。
门开了!
凌秋水眸色瞬间亮堂,不顾一切地迈步出去。
可同时,
颈间似乎有清凉的薄雾滑过。
不过须臾,团团黑雾已悄无声息地环脖颈绕了整整一周。
步子没迈出去,颈间却似抓挠。
凌秋水沉沉地喘着气,亦不知因何,此刻颈部的感官在无端放大,好似有无形的指在其间摩挲。
原本是轻柔的抚触……
可后而,力道猛然加重——
脖颈似乎被人一瞬间攥紧了,【被掐脖子了,审核想让他直接被掐死。】
强烈的窒息感逼的他面色涨红,眼尾越发暗红,黑暗在渐渐延展,然后坠落。心跳得剧烈,仿佛马上就要破开胸腔逃窜出来。
或许求生的欲望在心头高呼。
“唔——咳咳。”
可光斑在眼前星星点点地闪烁着。身子骨虚浮无力,加之疯狂的肆虐感,似乎在反刍着他的喉咙,喘上不来气,手间也使不上劲,只能低低地泣着求饶:“褚溟……咳……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