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宫。
裴舟白神色凝重,听完林挽朝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那批木料,果然有问题。”
泽渠,贼心不死。
他曾经还为了守住挽朝兄长的战果而一再隐忍,甚至娶了诺敏为妃,却还是没有压得住他的谋反之心。
林挽朝的面容毫无表情,“若是那木头真的用在了军营修缮和宫殿加固上,引到了火,后果不堪设想。”
裴舟白冷笑了笑:“那几个胡商,恐怕也是提前安插在京都的细作,说什么扩宽商道,好手段啊。”
林挽朝抵着指尖转动,但那里没有扳指。
不知什么时候,她沉思时,会像裴淮止一样,手指抵着扳指摩挲,只是她细白的指节上干干净净。
裴舟白注意到了。
他目光一顿,移开了视线。
“裴大人呢?”
林挽朝目光深沉,道:“已经带着人往云昌去了。”
——
林挽朝前脚刚走,诺敏后脚就来觐见。
自从泽渠向她坦白了云昌的计划后,诺敏就一直寝食难安。
她想要林挽朝死,想惩戒所有的人,可唯独不想裴舟白受到半点伤害。
他从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棋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几经谋划终于成为至高无上了君王,她不忍心让他功亏一篑。
她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唯一明白裴舟白、了解裴舟白心思的人。
她今天来,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陛下。”
自从上次戏楼一事,裴舟白和她再也未说过一句话,
此刻,听见诺敏的声音,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桌案上的折子。
诺敏的心微沉。
她咬了咬牙,继续道:"陛下,您就这般不喜臣妾?”
“纳你为妃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你我之间,本都是利用。”
裴舟白缓缓开口,语气清淡。
诺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强撑着站着。
“可你知道,我嫁给你,不止是利用,宫宴之上,你一身白衣,和我在云昌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一样,我费尽心机嫁给你,换来的只有一句利用么?”
裴舟白一句话都不想听她多说,便打断了。
"如今北庆正值多事之秋,朝堂之事已经让朕焦头烂额,静妃还是莫要再来扰朕。"
只是权宜之计的利用,她却总是沉浸的唱着真情错爱的独角戏,真是让人反感。
尤其是,知道泽渠的谋反之心后。
诺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哽咽道:“所以,陛下当真要与我这样一生一世?”
“不。”
裴舟白轻声道:“也许不会,因为朕既然能因为想要云昌臣服就娶你,也可能因为其他原因娶别人,不存在与你一生一世的这样的笑话。”
毕竟,他真正想娶的,这一生都不会与自己在一起。
所以,和谁成婚,成几次婚,都不重要了。
能在朝堂上守着她,与她同行在权力的顶端,一生也就无憾。
“而且,”裴舟白缓缓站了起来,走近她,看着她,又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拂掉,"朕因为云昌娶了你,若是云昌敢生出谋反之意,朕一定会要了你们兄妹的命。"
诺敏的脸色一白,双腿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