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如何。”蓝迦激动的脸上都有些血色了,“不过这些人选我还得好好斟酌。”
尽管蓝迦看不见,耀泽还是忍不住对他点头称赞道,“四界有你,很好。”若是之后他依旧无法自证,少不了被四界讨伐,但他也已经看透了,他能做一份事,便多做一份事,现在只要将虚地的事情处理好便是。
“说什么呢,四界有皇叔才更好,若是没有皇叔在前替我挡事,恐怕虚地早就攻出来了,我这个盲眼将军,即刻便会被围剿于阵前。”
耀泽刚夸他一句,便听到他这么不着调的话,叹着气,“胡言乱语,你在里面待着,我去看看将士们的伤。”
“好,”蓝迦伸长了手往他身后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皇叔,你不冷么?带上披风吧。”他的躺椅上垂着他自己的白绒厚披风,被他一把捞起然后递给耀泽。
耀泽看着那雪白雪白的锦衣,而自己现在身上到处都是血污,这要是真穿上出去溜一圈,怕是要糟蹋了这衣服,便拒绝了,“我不冷,你留着盖吧。”
他起身便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又怎么会不冷,不过是被寒了心,也感觉不到什么冷了,但蓝迦方才对他的关切倒是让他半死的心回暖了几分,过了个弯等远离了蓝迦的营帐,他才捂着嘴吐起血来。
粘稠的毒血掉在雪地上就连本就冻坏了的荒草都再次被毒枯了。
这场景碰巧吓到了一个端着铁盆路过的青年,军营中的兵卫差不多都是一千多岁的人,除了将军们年纪有一些比耀泽大,大多数人都蓝迦的差不多大,嗙当一声他手中的铁盆便掉在地上,耀泽迅速回过头警惕的看着来人,他见到了他的脸,还有些惊讶的叫道,“耀泽神君?”
这青年没有穿着整套的军装,只是穿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上甲,耀泽反复回忆对此人没什么映像,毕竟他也记不住所有人的脸,他用算不上干净的衣袖淡定的抹掉了嘴角的血,随后嘱咐道,“本座无事,你也什么都没遇见,明白吗?”
“可神君你...”青年犹豫着,他看耀泽的样子不像是没事的人。
“本座只需要你听明白就好。”耀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此乃军令。”
那青年纠结再三只好对耀泽行礼道,“是,遵命。”他担忧的又看了一眼耀泽,但是又不敢说什么了,对他鞠了一躬便跑开了。
“把你的盆拿走。”耀泽无奈的说道。
那青年愣了一下,“哦!是!”这才又跑回来,捡起盆又快速的跑走了,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出几日,蓝迦在玉扣的潜心医治下已经能看清近处的东西了,耀泽也没听到军营中有关于他中毒的事情传出,想来是那个青年的确做到守口如瓶了,他也调息了几日,靠着自己将毒一压到底,也没什么大事了,也不是他不愿意告诉别人,将领负伤本就于军心不稳,如今这军营中一共也没几个医官,他不想费事宣扬。
蓝迦见好便要拉着耀泽急不可耐的想赶去虚地,上次吃亏便吃亏在人少,这回索性足足带了几百人,便坐了一艘船载具,一同前往。
可当他真的踏上虚地那一刻都有些傻乎乎的,前几日来时,他还记得虚地原民差不多有上千口。
放眼望去,残的残伤的伤,没几个健壮男子,只剩伶仃没几个人在外走动,路上碰到的子民看到蓝迦和耀泽一行人就和见了鬼一样,他们走到哪儿,那些妇孺便尖叫着逃窜了,毕竟剩下这些人没被杀,只是因为跑的快而已,虚地的子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时耀泽和个疯子一样杀人的模样。
蓝迦看向耀泽,“才几天为什么就这么怕我们了。”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外族人,可能不习惯。”耀泽给了个委婉的解释,但也才几天时间,虚地已经打扫的看不出那日的痕迹了。
“上次我来他们倒没有这么怕我。”蓝迦笑道。
“你怎么跟来的?!站住!殿下!有个孩子冲上来了!小心!”随行的兵卫没抓住往前冲的人,竟让他直接冲到了蓝迦面前。
一只瘦瘦黄黄的手扯住了蓝迦的披风,将他整个人都拉歪了,“诶?!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