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耀看着越走越快的老爹,只能加紧步子跟上。
老爹走路步子很快,一个人走在前头,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雷厉风行,果决的性子让他在村子里扬名。
许多断不掉事情的村里人,都找他咨询意见,和他聊天,经常豁然开朗。由此老爹得到村里人的爱戴。
陈光明拉着妻子的手走在后头,两人说说笑笑,结婚越久,他们共同话题越多。
陈光耀则落在最后面。
他走走停停,看着周围熟悉而陌生的景象,老爹的屋子不大,只能勉强住三家人,几人就挤在一起,日子勉强能过。
屋子背靠一大座山脉,就是大兴安岭,这些年的政策变化不断,一直处于半封不封的状态。
听说村里有人进山打猎,采到灵芝,打猎到熊瞎子,转卖了几百块钱。那时候几百块钱可是巨款,着实令陈光耀眼红了很久。
但也有人被政府抓到打猎,二话不说关进大牢好几年,理由就是处于封山育林阶段,打猎违反法律。
政策摇摆,迟迟没有落实,陈国一家子人也跟着摇摆心态,却一直安分守己没有大动作。
这段日子后不久,父亲决定分家,往山坡走一段路就是陈光耀和林青清的新家。
陈光耀就在新家过了一辈子,最后死在那里。一辈子平庸,像路边的一块石头,活得坚固,却不起眼。
“光耀你回来了!”
陈光耀思绪被熟悉的声音拉扯回来,林青清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远远望到陈光耀的身影,激动地喊。
陈光耀见到林青清就笑,他把林青清拉进怀里,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青清脸红,她半推半就地推陈光耀,佯装嗔怒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动。干活累不累,我给你烧了一碗鸡蛋汤,很补人的。”
说着,林青清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把陈光耀拉进屋。
老爹和老妈一脸笑意地看着两口子。
“婆娘,你有没有感觉光耀和青清越来越像一对夫妻了。”
老爹不动声色地问张久红。
老妈沉默一会,笑呵呵地点头。
“人家两口子在一起也两年了,难道不正常吗?说不定过两年准备生孩子了,你还想光耀和青清相敬如宾你才满意啊。”
“我高兴还来不及得,一切仿佛都步入正轨了,过一两年两个儿子都有孩子,我们又得忙咯。”
老妈闻言,瞪一眼老爹,没说什么。
“对了久红,改天从地窖里舀一勺烧刀子,光耀抓了一条乌梢蛇,乌梢蛇可是大补。用它泡点蛇酒喝喝。”
老妈一脸诧异,接着是心疼。
“这孩子,跟变了个模样似的,小时候怕蛇爬上床,晚上都睡不着。现在都能抓蛇了,他没受伤吧。”
“好得很嘞,光耀不是小孩子了,可有本事哩。”
紧接着,老爹招呼二儿子和儿媳妇一同进屋。
众人进屋,围拢饭桌坐下,幸亏只有两个儿子,陈光耀和陈光明生儿子,这张桌子都坐不下。
陈光耀和林青清并排坐,特别是林青清,脸上一股未消散的绯红。
“光耀,光明。”
老爹突然开口,看着两个人。
“怎么了爸。”
陈光耀和陈光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我打算把这六袋玉米卖了,我再出点钱,给你们盖两幢房子。”
陈光耀挠挠头,纵容他知道故事进展,但是这个消息依旧打得他措不及手。
“会不会太早了,我和青清住家里挺合适的。”
陈光明犹豫着说道。
老爹摆摆手,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两个娃。
“你们小时候不是一直想离家出走,离开我们远远的最好,特别是光耀,那顽皮的啊。有一次我教训你,结果你离家出走,睡在路边的玉米地里,你娘找了你一夜。结果你睡眼惺忪地回家,你娘第一次狠狠打你。”
陈光耀的回忆顿时拉近,那山那月色,那竹竿,那鞭打得红彤彤的屁股。
“老爹,有你这么揭我短的吗?青清还在旁边呢。”
陈光耀低着头,嘟囔道。
林青清在一旁,手指陈光耀,像是再说,“你也有这种日子”,笑得合不拢嘴。
陈光明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看着被揭短吃瘪的弟弟,也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老妈接过老爹的话茬,指了指笑得直咳嗽的陈光明,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