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未从惊险刺激缓过神,仿佛身临其境地见到直立身子的眼镜王蛇。
“好了,光耀和光明平安回家,比什么都重要。”
老爹笑着开口,强硬地打破沉默,说道:
“人上山哪有没遇见危险的,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还被一头黑熊追。”
陈光耀抬头,好奇地看着老爹,这段经历老爹从没讲过。
老爹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是我二十岁的时候吧,五十年末,那时候大兴安岭没有封山,所有人都能随意出入。那天村里有人盖新房,我腆着脸去要了两壶酒,当晚想着小酌片刻,结果就烂醉如泥了。”
老爹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眼里仍然残留彼时的后怕。
“那天晚上原本计划上山,按道理喝酒了万万不能上山了。那时候年轻气盛,管他三七二十一,觉得大兴安岭不过如此。一个年轻人手持猎枪决定上山,连山神白那查都无法挡道。”
老爹脸上露出讽刺,嘲笑那时候的年少轻狂。
“结果那晚醉醺醺,连猎枪都遗忘了,孤身一人,猎犬也没带,和幼稚园小朋友郊游一样,独身上山。”
陈光耀听入迷了,他仿佛身临其境,见到一个摇摇晃晃的年轻人,跌倒又爬起,最后蹒跚地上山。
“一个不尊重山林的人,必得到白那查的惩罚,上山没多久,我的惩罚就来了。一只黑熊穿梭山林,一眼就见到我,也可能是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想喝酒了。”
“哈哈哈”
老爹苦笑,叹口气,说道:
“只见黑熊向自己奔来,嘴张的很大,简直是血盆大口。哈,一个喝醉的人怎么逃得掉,照理说该乖乖等死。”
“结果山神白那查给我留了一条活路,我一下子酒全醒了,但是双腿发软,一不小心跌下悬崖。正好挂在悬崖向外突出的一株松树上,第二天被我父亲,就是你们爷爷找到,逃过一劫。从那之后,我始终对山林怀着某种崇敬,是山林给我机会,让我得到这一切。”
“它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爹从刚开始的阴沉,讲着讲着脸色开始柔和,最后竟然有一种肃穆。
陈光耀静静听着,这个朴实无华的男人心里也怀着涛涛江河。
老爹故事已经讲罢,他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想起来,也是很深刻的记忆了。看啥呢,别看了,久红你把两兄弟带回家的山珍收好,明天卖给老张,再把钱分给光耀他们俩,他们累死累活才得来的东西。”
众人见到事情完毕,陈光耀拉着林青清小手,准备偷偷溜进房间。
突然,他看见老爹挠挠头,他拉了拉林青清小手,两人停下来,望向老爹。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从邻镇找了一位萨满,这两天即将开始建造房屋,而且过两天要进入大兴安岭向白那查借取土木。需要一位萨满主持沟通神明的祭祀仪式。”
老爹双手合十,肃穆地对众人说道。
陈光耀心中一震,这是他第一次目睹祭祀仪式,以前他都赖在家里睡觉,就算镇里开庙会,也与他无关。
老妈一听,脸色露出激动的神色。
“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再准备。”
老爹一锤定音。
陈光耀牵着老婆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回到房间。
...
天空处于将亮未亮的时候,太阳仅仅探出半个头,已经染红半个天空。
陈光耀打着哈欠蹲坐在前院的竹椅子上,嘴里吃着一块馒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