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汉生两口子毕业于山西太原名校,动荡之年,一心要在家乡教书育人,谁知遇上天灾沦落天涯,落得沿村乞讨。落户吴家村当上教书先生后,抱着感恩的思想立志好好教书,把吴家村小学办好。果然不负众望,不到三年,吴家村小学便成为远近闻名的好学校。
当时由于军匪猖獗,天下混乱,特别是身受国民党横征暴敛和民族歧视的回民弟兄不堪忍辱,揭竿而起,奋力反抗,到处发生叛乱,造成回汉民族仇杀,所以甘肃境内几乎村村成立了护村民团,一些有势力的地主土豪还请来武功高手护院。村民集资到处修城堡,以防不测,直到现在,甘肃以及周边地区的险要山头,城堡依然屡屡可见。
三阳川本就武术之乡,各村都有民团,团丁少则二三十人,多则上百人,个个年轻力壮,白天上地干活,晚上习武练功,一起交流切磋武艺。
吴怀庭是吴家村民团团总,又是吴家大院护院护头,此人出身武术世家,武功造诣颇深,三十六路追风刀使将起来水拨不进,远近闻名,人送绰号追风刀。
吴家村民团有团丁六十人,分两个小队,每队三十人,一队防御旧庄,二队防御新庄,两队各由两名队长负责。一队队长吴家勇绰号尖担将,使一尖担(一种两头削尖的扁担),戳、扫、劈、砸、横、挑七十二套路变化莫测,无人匹敌。其祖上传有七十二路五郎棍法,到了他们家字辈这一代,亲堂弟兄各有擅长,但都以七十二路五郎棍法为基础。吴家勇原先也习五郎棍法,后来因为干农活长用扁担,田间地头以扁担代棍,练习武功,久而久之,扁担使起来到比棍得心应手,他又别出心裁,在铁匠铺打了两枚三角枪头,镶在扁担两头,做成尖担,似棍如抢,使起来如疾风暴雨,出神入化,十分了得。
二队队长刘虎娃绰号虎头将,使一杆虎头枪,枪法独到,神出鬼没,是三阳川有名的枪手。
吴家勇儿子吴忠诚,个子不高但孔武有力,小小年纪,五郎棍法已经娴熟。因其个子矮,使棍不便,后改为鞭杆,是后生中的佼佼者,长得憨厚壮实,人送绰号疙瘩。疙瘩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又好打抱不平,豪侠仗义,村里少年多与其来往甚密,是村上的娃娃头。这些娃娃白天在学校上课学习,晚上学大人聚在一起习武,戈矛相击,对打较技,刀枪棍棒各显其能,把自家的家底尽量使出来展现,时间一长,武功倒也练得像模像样。吴怀庭见这些娃娃习武有成,经常观摩点拨,更有吴家勇和二队长刘虎娃闲时亲自调教,个个都有了很扎实的武功基础。
时有“王半仙”云游卦台山,吴怀庭知其乃武术界前辈高人,邀请庄里,以礼相待,住有月余。
王半仙名王显斋,民国初年在北京教授过全国武术名师万簌声,是天水北道区利桥乡人。他不仅精通道术、武术,还深得“五行”“八卦”之奥妙,广交喜游,武术界尊称为“王半仙”,他的轶事在《武术汇宗》中有所记载。
王半仙在村上天天讲经论道,传授武功,吴怀庭、吴家勇、刘虎娃等颇有受益,武功精进。吴忠诚、王俊、吴成、吴天亮以及毛知一兄妹等一干少年娃娃更没有错过机会,整天缠住王爷爷拜师学艺。王半仙也是看着这些孩子有很好的武功基础,个个又聪明好学,孺子可教。于是耐心指导,亲自演练拳术,又根据个人特长传授武功,时间不长,便在一群少年娃娃中调教出了十八名出手不凡的武林人才,村人号称吴家村十八杰。
随着时局变化的越来越动荡不安,三阳川有些村的民团开始联合结盟,壮大势力抵挡强敌。熊集寨(渭南镇)以熊万年、卢蓝蓝夫妻为首,联合周围十个村子结盟,民团有三百多人;雷王集(中滩镇)以刘河州为首,联合周围十五个村子结盟,民团也是三百多人;石佛镇以范宝宝为首,联合周围十二个村子结盟,民团二百多人。还有三五个村子的小结盟,民团在百人左右,互相照应,共保平安。
这天,家住卦台山山后张石村的张文达和附近霍卢村的卢天帮、陈沈村陈志鹏,三人相约来到吴家村商量结盟之事,他们先去了吴怀庭家。
吴怀庭这几天也正在和吴太岁商量此事,吴怀庭主张先联合周边村子结盟,以防不测。可吴太岁老是说不急,再等等看。在吴怀庭看来,太岁老爷好象对结盟之事漠不关心,可他是民团团总,身系一村安危不能不急。
其实,吴太岁早已胸有成竹,三阳川上百个村庄,五六万人,虽然城堡多,但只有卦台山一处城墙最坚固,地势最险要,易守难攻,真到了那一天,全川人只有固守卦台山,别无他路可走,这是其一;其二,近几年各村都不太平,村民赌博成风,吸烟上瘾。由于种植了大烟,烟风肆行,有些瘾君子卖地卖房抽大烟,自己的烟館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可不能因为结盟而断送财源;再者,自己村大人多、势力大,小股土匪、毛贼量也不敢轻易前来骚扰。周边好几个村子经常遭受散匪抢窃,可吴家村始终太平无事。他想,即使自己不着急,不主动,一定会有人寻上村来商议联合结盟之事的。
三阳川自清道光年间开始种植鸦片,境内烟馆卖烟,村民吸食者比比皆是,不足为怪。这年,陇南镇守使孔繁锦再度大开烟禁,逼令各县种植鸦片,一时罂粟遍地,群众戏称“万紫千红总是烟”。吴太岁有三处烟館,一处在本村,一处在雷王集(中滩镇),另一处在熊集寨(渭南镇),生意一相很好。
三阳川种植鸦片一直延续到民国三十一年,天水县政府禁烟,才得以杜绝。
可赌博现象自古到今屡禁不止,其方式有:单双、投骰子、拿红宝、掀亮子(游湖)、板四漫、打麻将、掀牌儿、下象棋等多种形式,或明或暗始终根除不了。
张文达、卢天邦、陈志鹏三人来到吴怀庭家,说明结盟联合防匪之事。吴怀庭说:“三位有所不知,此事我与吴老爷几次说起,老爷总是推三阻四,毫不上心,如何是好?”
张文达皱着眉说:“前几天一股土匪二十多人,是从凤凰山窜下来的,到庄里连抢十多家,还糟蹋了两家的女人,实在太恶。要是能尽早结盟联合,互通情报,岂容贼人如此猖獗。”
陈志鹏接上说:“结盟联合事宜不能再推迟了,渭南、中滩、石佛三大镇子已经各自与周围的村子结盟联合,声势大振,贼人轻易不敢冒犯,治安好了许多,就连赌博、吸烟、嫖娼的事也少了,好事呀,吴老爷怎么就不好好想想呢?”
卢天邦看着吴怀庭接上说:“吴老爷可能有他的想法,吴家村庄大、人多,土匪不敢来,吴太岁不怕,可我们这些小村庄就要遭殃了。”
张文达、卢天邦、陈志鹏三人都是庄上的民团团总,各怀一身好功夫。张文达绰号财神刀,大刀沉稳刚柔,有关老爷的风范,在三阳川颇有名气。卢天邦绰号九节鞭,九节鞭使将起来神出鬼没,防不胜防。陈志鹏的流星锤,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三阳川里的人说到流星锤,指的就是陈志鹏。三人相约来吴家村商量结盟联合一事,可一听吴怀庭的话,顿时凉了半截。
吴怀庭说:“三位既然来了,不妨到吴家大院走一趟,看吴老爷当着三位团总的面怎么说?”
吴怀庭领三人进了吴家大院,见了吴太岁,礼毕,张文达就结盟联合一事很慎重地说与太岁老爷。
吴光祖听得很认真,还不时点点头,完了说:“好多村最近受散匪抢窃骚扰,我已经听说了,本应及时与各村团总联络,共同搞好结盟联防之事,怎奈事务缠身一直走不开,今天既然你们来了,咱们正好商量商量,说说你们的想法,我们具体怎么办?谁先说说。”
见吴太岁态度已变,张文达说:“我们几个已经商量了,咱们四个村,还有余家峡、杨王村和王家庄七个村庄先结盟,以后看发展情况再说你看行不?”
吴太岁没有表态。
陈志鹏接上说:“王家庄我去过了,他们对结盟一事求之不得,而且提议吴老爷您做盟主。余家峡还请文达兄回去征求一下余志高团总的意见,看他怎么说。”
“不用了”张文达接上陈志鹏的话说:“夜猫子已经来我们村上好几次了,他希望尽快结盟联合,我们都听吴老爷的安排。”
夜猫子,余志高绰号。
吴怀庭说:“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就请老爷出山,七村结盟,联保联防。”
吴太岁还是不说话,只是摇头,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既然你们都同意七村暂时结盟联合,我也没话可说,具体事情由怀庭和你们几位商量着办。但还有一事,我想了很久,为防万一,不能再拖了,请你们几位商量商量,尽快分工先干起来。”
“啥事?请吴老爷吩咐,我们照办就是。”张文达说。
“我是这样想的,小股土匪毛贼,我们几家结盟联合足以应付,万一有大股土匪来犯,我们又如何对付呢?为此,我想只有大结盟、大联合,全川人团结一致,必要时聚集一起,共同对敌,才能克敌制胜,保一方平安。现在修堡子的地方很多,你们商量商量,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加固修好爷山(卦台山当地人称爷山,意思是伏羲爷的山)的城墙,平整城内地面,多搭建房屋棚舍,多备用滚木礌石,维护好大炮,备足火药,万一贼来,给全川人有一个跑贼(躲避)的地方。”
吴太岁一席话,说的四个人心悦诚服,吴怀庭更是心服口服,敬佩不已。
四人出了吴家大院,再次来到吴怀庭家,就结盟之事和吴太岁安排的修建卦台山之事,做了具体的分工安排。
七村结盟,声势浩大,自然选了黄道吉日。这一天,各村的头面人物、民团团总以及附近的村民百姓齐聚卦台山。山上人山人海,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吴怀庭还特意请来渭南镇长熊万年和夫人卢蓝蓝、中滩镇长刘河州、石佛镇长范宝宝前来助兴。七村共推吴太岁做盟主,拜完天地,喝了结盟酒之后,吴太岁再次将维修卦台山之事给七村团总做了交代,这才和众人一同下山。
七村分工维修卦台山,每天山上不下百人,人们运土筑墙,锯木抬石,修建房屋,搭建棚舍,干的热火朝天。渭南镇熊万年夫妇知道情况后派人来卦台山打探消息,吴怀庭将太岁老爷修建卦台山的安排一一告知来人,第二天熊万年立即派人上山协助,岂知消息传到中滩、石佛后,却引起了不小的误会。
三阳川以渭水为界自然形成南北两岸,两岸附近村民因河地之争,自古就有矛盾,也曾发生过械斗。这次七村结盟,刘、范二人应邀前往,吴太岁、吴怀庭、张文达等人并未提及邀请北岸两镇参加维修卦台山一事,后来听说南岸村民自发修建,刘河州心里就有些犯疑,这次又听说熊万年派人上山修建屋舍更是坐不住了。心想卦台山不是你南岸人的卦台山,更不是你吴家村的卦台山,你南岸人有份,我北岸人岂能无份,正在气头上,只听门外有人高喊:“刘老爷,近来无恙。”
来人是石佛镇长范宝宝,此人英武豪爽,家传刀术十分了得,见了刘河州直言不讳:“你好休闲呀,怎么没带人去卦台山?是人家没请你去?还是......”
范宝宝接连追问,使得刘河州面带尴尬,嘿嘿一笑说:“如此说来范兄是要去卦台山走一趟了?”
范宝宝说:“我是一定要去的,怎么去?特来请教刘老爷。”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如此这般正商量着怎样去卦台山讨个公道,忽然门外又闯进两男一女,见了刘河州口称伯父,叩拜行礼。刘河州一看,竟是范宝宝的娃娃,几年不见已经长成大人了,两男娃虎头虎脑,长的跟他大一样,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女娃娃面若桃花,豪爽大度。刘河州心下一喜,笑呵呵地说:“几年不见,娃娃都长大了。怎么了孩子?把你大跟的这么紧是你们还离不开你大呢?还是怕你大走丢了不成。”
范宝宝沉着脸说:“你们怎么也来了?我又不是在外找人打架,寻衅闹事,跟着我干啥?我现在正和你刘伯伯商量如何去卦台山,难道你们也想去?”
三人巴不得去呢,齐声说:“去﹗”
范宝宝这三个孩子,老大取名大成,绰号索魂刀。老二叫二成,绰号索命刀。三英绰号影子刀。三人自小随父亲学习家传刀法,皆有一身好功夫,特别是三英姑娘,别看她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其实聪明好学,武功远远胜过两位哥哥。
范家三兄妹见父亲要带他们上卦台山好不高兴,几个人刚出门,迎面赶来刘虎、刘豹兄弟俩人。
刘河州绰号刘鞭杆,出生鞭杆世家,武功精湛。生有三子,老大刘威,尽得其父真传,两根鞭杆舞将起来犹如蛟龙出水,无人近身,人送绰号威武鞭。老二刘虎,绰号虎头鞭。老三刘豹绰号豹子鞭。三人的鞭杆在三阳川已经很有名气,人称刘家三鞭杆。
刘虎刘豹几年不见范氏三兄妹,今日相见分外热情,又听说要去卦台山,兄弟二人定要作陪,于是刘范两家,又带了十名护院,打马往卦台山而来。
十几匹快马出了村沿九龙山官道飞驰,顷刻间便望见渭水,刚下河堤,只听走在前面的刘家兄弟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跟在后面的范家兄妹催马要看过究竟,只见河滩上有三个少年,赤身裸体,横躺在沙石之中,见有人来一跃而起寻衣服穿,其中一人个头不高,身材粗壮,慌乱之中将上衣错当裤子穿,怎么也穿不上,裆下那东西像个铃铛,左右摇晃,暴露无遗,正好被赶上来的范家三兄妹一览无余。
范三英一个鲤鱼打挺跳下马背,返身而回。
刘河州、范宝宝二人听见前面笑声不断,又见三英急促折回,面红耳赤,不知何事打马赶来,只见河滩上三人正在穿衣系带,已知是啥事情了,不由地也哈哈大笑起来。
三阳川渭河附近的村民,自古就有在渭河里打搅水(游泳)的习惯。夏天天气炎热,吃过午饭,三五成群的男娃娃相约渭河,洗澡玩水,当地人叫打搅水。如遇发洪水,河水暴涨,大浪滔滔,就更是娃娃们的天堂。你若置身河岸,便看见两三米高的浪尖上人头攒动,随着大浪的一起一伏,时隐时现,娃娃们一个个犹如浪里白条,你追我赶,游弋自如;又如水中蛟龙,掀波逐浪,穿行如梭,既惊又险,乐在其中,叫享浪。此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刘豹年轻好事,跳下马来顺手捡起一块石子朝三人打去,只见其中一人伸手接下石子,手一扬反手打来,只听刘豹“啊呀”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十几个人全下马来查看刘豹伤势,蹲在地上的刘豹却突然站起来抽出鞭杆,发疯似地向河滩上的三人扑去。
刘豹开始见三人一丝不挂只是觉得好笑,后又见其中一人把上衣当裤子穿,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童心骤起想和他们玩玩,顺便捡起一块石子打了过去,谁知自己反而被打,心中之火无可言表,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武艺,又人多势众,全然没把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三个少年娃娃放在眼里,冲下河滩,举起鞭杆朝最前面的一个当头砸去。
刘河州和范宝宝二人看得真切,这一鞭下去,脑袋就要开花,少年非死不可,要拦已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残忍的一幕发生。
就在双鞭落下的瞬间,只见那少年左脚向后一伸,身子一转,已经巧妙的绕到刘豹侧面,上左脚,出右手,顺水推舟,一掌将刘豹推入河中。
好一着借力打力,刘、范二人心里喝彩,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众人一见刘豹落水,一起围上来,几个武功较好的护院上前就要抓人,岂知那三人之中窜出一人,伸开两臂,形如闪电,一手一个提起俩人,犹如扔麦草捆一般将俩人也抛入河中,众人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视,简直难以相信。
“好大的力气。”刘河州范宝宝看着迎面三个少年大喜过望,齐声喝彩,而此时刘虎和范家兄弟则各执兵器与众护院一起,已将三个少年团团围定。
这三人是吴家村的吴忠诚、吴义和毛知一。他们今天无事,天气炎热来河边打搅水乘凉,不成想遇到了渠刘村的人。
吴义是吴保娃儿子,善使棍,因常年放羊练就一手打石技艺,百发百中,人送绰号飞弹子。毛知一是毛汉生的儿子,落户吴家村后,跟着吴忠诚、吴义、吴全生等人习武,聪明好学,几年练下来,功夫已经与吴义、吴全生等人不差上下。又因其胳膊比别人要长,得王半仙传授指点,练就一套擒拿法,身体灵活,手法敏捷,人送绰号长臂猿。
三人虽然被围可毫无惧色,那飞弹子吴义手握两块石子,随时准备出手迎敌。
众人那敢向前,只是围而不攻,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娇笑,范三英拨开众人,伸五指直扑吴忠诚,俩人并不搭话,直接动起手来。
范三英招招杀手,步步强攻。俩人一个脚步灵活,踢打如风,一个稳如磐石,躲闪似电,一来二去,打做一处。
范宝宝见女儿动起手来生怕吃亏,看着看着不由得哈哈大声笑了起来,女儿毫不留情,尽朝人家要害处下手,可被那少年一一化解,人家并不还手,说是打架,倒像师傅教徒弟习武功一样,心平气和,将女儿强烈攻势化解的无影无踪。
这边刘河州早已看出门道,三个范三英也不是那少年对手,儿子又被人家抛入河中,颜面扫尽,自己又不便出手,堂堂两大镇长今日败给三个娃娃,传言江湖,如何是好?想来想去,只有以多胜少,让这些人一起上,看他们三人有多大能耐。于是叫过刘虎,如此这般安排一番,自己在一边坐山观虎斗。
刘虎叫来大成、二成三人合计一起上,帮刘豹出口恶气,岂料此时正在与吴忠诚打斗的范三英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绯红,娇喘吁吁,连声大喊:“不打了,不打了。”
那少年问:“为啥不打了?”
范三英说:“我打不过你。”
少年又问:“我又没有打你,你为啥要打我?”
范三英说:“我看见你的…”她再不能往下说了。
不料那少年却一本正经地说:“要是那样,你打我吧。”说完双手抱头,蹲在地下等着挨打。
范三英也不客气,蹭一下起身就势骑在人家身上,双拳像擂鼓一样敲打起来,可谁都能看得出那是闹着玩的不是真打。可就在这时,刘豹却一声不吭,手持双鞭,再次向另外两个少年扑去。
这次他十分谨慎,知道了人家的厉害,也担心石子打人,又想出气解恨,所以一开始就用足了本门武功,连连进攻,双鞭使起来犹如疾风暴雨,呼呼生风,迫使俩人无法还手。
吴忠诚眼看俩人就要吃亏,伸手推掉背上的范三英,一个鹞子翻身接近刘豹,伸腿一扫,只听刘豹“啊呀”一声倒地,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出去。幸亏吴忠诚手下留情,不然再抢上再给一脚,刘豹非瘫在地上不可。
刘虎急红了脸,双鞭一挥,大喊:“大家一起上。”话未落音就听“啊呀”一声,双鞭掉地,双手捂面蹲在了地上。
吴义见此人来势勇猛,距离又近,看得真切,不假思索挥手一石,正打在刘虎的鼻梁骨上。这一石着实打的不轻,刘虎鼻梁被打破,血流满面,两名家人扶着蹲在一边,范三英立即拿出家传创伤药膏替刘虎疗伤。
刘河州老羞成怒,手指众人骂道:“你们这帮混蛋,平日里一个个比谁都强,今日怎么了?怕了?软蛋了?都是些稀怂、脓包,我和范老爷的脸都让你们臊尽了。”刘河州的话对刘、范两家都很有煽动性。
刘豹手持鞭杆,哇哇大叫,指挥众家丁把三个少年娃娃紧紧围困当中。范家兄弟也不甘示弱,手提单刀,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吴忠诚一看情况不妙,先发制人,弯腰抓了两把沙子,一前一后朝两边打去,接着一个大转身挥起双掌,声东击西,避实就虚,接连劈倒俩人,打开一道缺口,带着吴义和毛知一向河岸冲去。
众人一齐呐喊,紧紧追在身后,三人慌乱中跑上河堤,忽然有人大喊一声“站住,哪里跑?”
真是:一番较量出险境,
半路杀出咬金来。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四回卦台山七村结盟渭河滩十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