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一夜，不知黎明将至，抬眼便是朝阳。

姜湛清楚自己大脑是清醒的，所以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况下，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临睡前笔记上的那短短几行字。

他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像是无数只蚂蚁爬过心脏，触角摩挲下的血肉之躯惨遭啃噬，尖锐的锯齿注入毒素麻痹神经系统，难受，却不至死，只会让他一整天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吃饭的时候，他食不下咽。

开会期间，他看着始终黑屏的手机若有所思。

负责新兵训练时，他一改往日的平和，发出的指令一个比一个严苛。

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他又周旋于与领导层的交际中，根本空不出时间来。

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私人时间或者把自己时间全部上交给了国家的人。

军人的身份就是如此。

别说时间，生命亦如此。

所以她就算表白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根本给不了她任何答案。

可是当看着那一架飞机从头顶的蔚蓝经过，掠过高嵩险峻的山岗，寒风萧瑟的山野，朔风凛冽的雪原，留下一层瑰丽的云层，他恍然想起，昨日似乎跟她说过，最好是今天的飞机离开这里。

那她现在应该是离开了吧。

鬼使神差的，他查了一下雾幕斯今天的所有航班。

最晚的一趟航班，就是现在了。

那她应该就在刚才的那架飞机上。

也不知道她上面看到的风景是不是同他现在所见这般浩瀚壮观，白雪飘扬，玉琢银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