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什么东西突然在脑海中闪过,颜情抬眸,瞟到了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木梯,一抹白泽映入眼帘。
不好!颜情心中大惊,之前自己给闻人斯年留的条子也在那处。颜情明明在心里斥骂着自己,告诉自己人家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呢,另一边却怎么也放不下。
许是出于自己的执念罢,颜情这么想着,最终还是不顾将衣衫沾湿弄脏,义无反顾的冲到了倾盆大雨中。
一道雷声惊愕的大地,富贵被颜情猛的扔到了一边的地上。富贵的毛也被飘零的雨水打湿了,却还是防备的将背高高拱起。
又是一道闪电,颜情本就是惧怕打雷闪电的,这是她从小没有父母陪伴,所落下的怪毛病。但此时,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下,颜情倒显的更加的义无反顾。
利索的攀上了木梯,也不顾脚下打滑人就要向后倾倒,颜情站在了梯子上,看见了自己放在此处的镇纸,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
白纸已经被雨水打湿,墨迹在上头四处晕染,颇有些山水风情。
颜情轻轻的镇纸揭开,但却不敢动那张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支离破碎”的薄薄纸张。本着想要回顾下自己那时写了些什么,从头到尾瞄过一遍后,颜情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纸上的书完全就不是颜情的字迹,反而更向是闻人斯年的。纸上头俊秀的大字写着:“夜里凉,早些回屋,一切安好,勿念!”
文字下的落款是,闻人斯年…
颜情看着手里的纸,已经有好几张了,且每张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原来他看到了…颜情想道,越下越大的雨打在她身上,让她宛如要窒息了一般。
“呵呵…”轻笑在雨声中化作一只飞翼的蝴蝶,游荡在雨夜中,那么的悄无声息。
几张纸薄如蝉翼,一会儿就湿了个透彻,被打的粉碎。颜情略略有些惋惜,但还是那着镇纸悻悻的回了厅。
婉儿连忙追了出来,打着雨伞,裙边也被打湿了。两人互相搀扶着对方进了屋子里,换了一身衣服,便歇着了。
离开前,婉儿因为害怕颜情着凉给她塞了个暖炉放下脚底,让她踩着。身子暖了,外头敲打着窗门的雨声宛如催眠曲,颜情也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婉儿发现日上三竿了颜情还没起床,便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看颜情。
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颜情的卧房,一阵暖气扑面而来,里头因为一夜的封闭,所以暖和极了。婉儿习惯性的将窗户打开透气,把乖放在烛台上燃了一夜的蜡烛熄灭。
走到了颜情的床边,只见她自己将自己整个包了起来,活像个春卷。从头到尾都躲在被子里头,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婉儿无奈的牵起了嘴角,拍了拍被子,喊道:“郡主,莫要赖床了,今日不是要去检查瑾瑜阁的账本吗?”
“嗯…”颜情并没有起床,依然蜷成一团,在床上蠕动一下。
婉儿一边将颜情床前的幔帐挂起,一边又无休止的唠叨道:“郡主,真的得起了,今日还没有去给老王爷请安呢?”
半晌,颜情依然没有做声。婉儿伺候颜情如此之久,多少也是知道她的一些习惯的,所以觉得颜情今日有些反常。
权衡了一番,婉儿还是决定要将颜情叫起,不然让她这么憋着,是肯定得憋坏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