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闻人斯年唤住了颜情，闻人斯年温柔的声音似清澈的泉水，格外清冽，击在石头上泠泠作响。

“情儿，今天的你，很好看。表演的时候，真的很夺目耀眼。”闻人斯年一顿，又苦笑着道：“当所有人都看着你的时候，我好像窒息了一样，你说我是不是魔怔了？”

“…”颜情无声，等待他的下文。站在门边，怔怔的看着闻人斯年烟雾笼罩的侧面，清瘦而朦胧的，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涯，不可碰触。

“有的时候啊，真的不想让你太耀眼。若是你只是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闻人斯年说罢，转过了头，没踱一步，衣袍便会扬起一些。

“且等着罢。”

天越来越凉了，只是浅浅的呼吸，都能在静谧的天空中掀起波澜，带上白雾云云。

颜情看着闻人斯年缓缓离去，直到消失。总是觉得，他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呢。

夜间的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也吹乱了屋内安眠人的心。

翌日，颜情趁着时间早去寻颜朔，却不料早已人去楼空。随意抓了个在颜朔院子里忙着收拾东西的侍女，颜情问道：“世子呢？上京去了吗？”

那侍女仿佛被惊吓一般，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惶恐的回答道：“是的，一个时辰前就与老王爷他们一同出了府。”

颜情颓然松手，与婉儿离开了颜朔住的院子。

回到沉香小榭，颜情抱起在院子里玩闹的富贵，往厅中走去。

“婉儿，兄长都没有同我道别就离开了。”颜情的眼角微微下垂，声音里有些委屈，稍稍延长的声线带着独有的软弱。

婉儿看着颜情同打了焉的蔬菜般，心里也不太好受，便安慰道：“世子只是不想让郡主伤心罢，世子向来最疼爱的人就是您。若是道别的话，世子殿下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颜情沉默的点头，怏怏不乐。

夜里，颜情突发奇想嗯现在门口吹凉风。怀里的富贵一直喵喵叫着，趴在颜情的怀中扑腾。

“别闹！”颜情轻呵了一声，倚在墙边，看着被乌云遮挡了的月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当真是如此啊！”颜情突然感叹一句，没有交谈的对象就索性当做说给自己听。

感觉到一件柔软的披风盖在自己的身上，柔软的女声响起：“郡主，小心着凉。”

拢了拢披风，顺带也将富贵拢了起来，颜情点头，“嗯。”

一道闪电猛然掠过，照亮了整片黑暗。紧接着，雷声轰鸣，开始在安静中肆意喧嚣。

“要下雨了…”颜情叹了口气，双眸中倒影的茭白的月光若隐若现。

“是啊。”

夜阑寂静，颜情站在屋外听着风吹雨，一只手伸出了门外，感受着雨滴的敲打。从青瓦屋檐坠下的水珠似珠帘一般形成一道雨幕，将天与地无暇的衔接在一起，成为彼此最亲切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