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马去马厩的时候,小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两位走进客栈的客官。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还一见就见到两个。
张羡之付过银钱,转身便上了二楼。正拾级而上时,他忽然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有如实质,令人如芒在背。
他回头看去,发现此时的客栈很是冷清,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几个小二正在打扫。刚刚同他进来的那个人,正背对着他和账房交谈。
他皱了一下眉,将这客栈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年轻公子的身上。
江如晦同账房交谈到一半,转头看去,恰好看到了刚刚合上的房门。他瞧了一眼,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回过头时,面上却一派古井无波,继续先前的交谈。
“我听说临州城里游玩赏乐之地甚多,不知您能否推荐几个去处?也好叫我不白来这一趟。”
那客栈的账房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蓄着点胡须,有着一张显得刻板的脸。可性格却似乎与外貌不大相符,他一听到这,兴奋到眼睛都发亮了。
“公子看着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咱们临州。公子你来问我,那可真是找对人了。咱们临州方圆百里的地方,我可都去过。要我说,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城西南角的十五里巷。那巷子里可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没有它没有的,便是远隔万里的西洋玩意,那里都有。”
似是怕他不信,账房指了指自己挂在耳朵上的东西道,“这副琉璃镜,就是我从十五里巷买回来的西洋玩意。说是专门治什么看的近看的远的。”
江如晦听着,道了声谢,转身也上楼进了房间,正好是张羡之的隔壁。
这厢人进了房门,另一边张羡之听见隔壁的响动声,也转过身,从门后走到了桌前坐下。
他方才察觉被人盯着,扫了客栈几眼后,便将目光转到同他一块进来的年轻公子身上。可他还未瞧上几眼,那人便似察觉到了,将头转了过来。
若是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觉得那不过是个巧合。但对张羡之来说,这世上最不可能有的东西便是巧合。
那种让人如刺在背的视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更何况,张羡之将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吹掉了上面沾着的墙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察觉到他的视线,又很快的转移话题。
这个人是哪一边派来的呢?张羡之想。他前脚刚刚入城,这人后脚便能和他踏入同一间客栈。便是他的心腹都不知道他此时的位置,这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他此行十分紧急,行事上的确不能称得上万分周全,可轻易被人跟踪这件事情,却不能说得上应该。
张羡之行至窗前,看着窗外的细雨绵绵,心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容许失败。敢来挡路的人,无论是谁,都该被送下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