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辩口出恶言,张铭不但不生气,反而出言劝慰道:
“殿下,臣自党锢以来,闭门读书十几载,未有一日不思报效朝廷。
若这次臣为朝廷而死,这是死得其所啊!
殿下,您应该为我高兴才是……”
刘辩看着眼前这个老头,说这话时,是如此平静,话语之间竟还有欣然之色。
他便知这老头不是作秀,是真的想要殉道了。
都说魏晋风流,若无大汉风骨,又何来的魏晋风流!
可刘辩仍不死心,道:
“若你死了,你的儿子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
“无妨,我的朋友会替我照顾他们的,即使无人照顾,老臣老家还有薄田几亩。
国事如此,他们回乡耕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刘辩再问:
“张公,您觉得我怎么样?”
张铭闻言一怔,想了想后,说道:
“臣可直言否?”
“可!”
张铭郑重行了一礼,道:
“素日听闻殿下举止轻浮,无人君之相。
今日一见,却知传言不可信,殿下深夜到此,臣即知殿下心意。
若无匡扶社稷之心,殿下不会来此。
若无剪除十常侍之心,殿下不会来此。
若无爱护臣下之心,殿下不会来此!”
说到此处张铭一揖到地,眼噙热泪。
刘辩也没想到,张铭能这么夸他,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他并不高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说服这个倔老头。
他当即决定顺水推舟,换一个办法,说道:
“公既知如此,为何陷我于不义乎?”
张铭闻言,立即起身,抬头,泪眼婆娑,用带着委屈的眼神看着刘辩:
“殿下何出此言?”
“公岂不知此事由我督办,若公身死,又让我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何不留有用之……身……”
“啊,来人!”
就在刚刚,还没等刘辩的话说完,这倔老头,立马起身,当即要一头撞死。
还好刘辩反应快,将他拦下!
门外两名护卫闻声立马闯了进来
“殿下,出了何事?!”
“快来,把这倔老头给我按住!”
三人七手八脚,费了二牛一虎之力,这才把一心寻死的张铭按住。
这时,张风才带着府上的护卫赶到现场。
“松手,放开我父亲!”
言罢,便带着人一拥而上。
两名护卫也不管张铭了,立马起身拔出佩刀护在刘辩身前。
“风儿,不得无礼!”
“父亲,他们……”
“退下!”
“……是……”
“何公子,您松手吧。“
见张铭已经冷静下来,刘辩这才松了手。
张铭到了此时,都还没忘记为刘辩掩饰身份。
老头整了整刚才被三人弄乱的衣袍。
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对着张风说道:
“你且出去,我和何公子还有话要说。”
张风闻言,没有动。
刘辩开口道:“你们二人也出去。”
这二人也要说什么。
刘辩微微一笑,“放心,当今天下,无人可伤我分毫。”
屋内之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动。
此话让旁边的张铭打了一个冷颤,就仿佛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般。
而张风倒有些不屑,“此子年纪不大,仗着他爹大将军的势力,竟如此狂妄!”
“这何咸多大?怎么长的像个少年……”
“出去!”
张铭再次开口,张风虽有疑问,但还是带着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