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三疯话落,不理会诊所内其他人的反应,继续专注于为肥强等人疗伤。陈嘉南皱了皱眉头,礼貌地对羊三疯说道:“羊爷,看您这里挺忙的,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吧。”
羊三疯斜睨了陈嘉南一眼,压低声音命令道:“坐下来!在我这里,我保证你的安全。”此时,肥强正脸色阴沉地发送着短信,几个手下也虎视眈眈地盯着陈嘉南一行人。陈嘉南颇感为难,但在江湖上混,面子是大事,若是今天一走了之,今后手下的兄弟们恐怕就不好带了。他心一横,牙关一咬,稳稳地坐了下来。
待肥强等人治完伤离开诊所,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陈嘉南他们一眼,并挑衅地竖起了中指。羊三疯边为陈嘉南处理伤口,边好奇地询问:“几位兄弟,你们怎么招惹上了那帮人渣?”陈嘉南苦笑。羊三疯瞥了一眼陈嘉南身后那个女人,皱眉道:“就为了一个女人,这代价可不小啊!”
郑三平、二宝、彪子、刘四狗也围拢过来,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陈嘉南苦笑道:“羊爷,我要是说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您信吗?”羊三疯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兴趣,“说来听听!”
陈嘉南侧目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斟酌片刻,轻声道:“羊爷,是这位大哥救了我。”羊三疯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女人身体紧绷,自我介绍道:“我叫钱飞燕,来自外省,去年年底,不顾家里反对,和男朋友私奔到这里。羊三疯打断道,你说你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私奔,这世道,除了家人,别的都是过眼云烟!”
钱飞燕挺直了腰板,争辩道:“我养父想把我卖给邻村的王大牛抵赌债,王大牛都五十多岁了,还瘸了一条腿。所以我才和男朋友逃了出来!”
羊三疯叹了口气。钱飞燕接着说:“我们来到海东市,男朋友进了木器厂,我打些零工,日子还算过得去。没想到三月份,木器厂给我打电话说我男朋友在车间晕倒了,到医院一查,竟是肺癌。厂里认定这不是工伤,结算了工资后就不管了。
我们花光了所有积蓄,病情也没有好转。看着他无助的眼神,我几乎崩溃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借了一万块高利贷,可不到三个月,我男朋友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钱飞燕哽咽了一下,擦拭着眼泪,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沉重。钱飞燕继续讲述:“为了还债,我一天打三份工,几个月还了三万,但他们还是说不够。
有一次,他们把我抓到夜总会,那个姓金老大非要我做公主,说做两个月就能还清债。我不肯,他们就时不时找我麻烦,让我无法正常工作。今天下班,大概晚上十点左右,肥强他们半路截住我,把我抓到公园,威逼利诱。我不从,他们就……就想强暴我,多亏了这位大哥,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羊三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啊!”
羊三疯为陈嘉南包扎完毕,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对陈嘉南说:“好了,你可以走了!”陈嘉南礼貌地递上一支烟,“羊爷,多少钱?”羊三疯摆摆手,“算了,咱们道上混的,像你这样有魄力救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少之又少,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我羊三疯敬你是条汉子!今天破例一次。”陈嘉南眼神示意郑三平,郑三平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放在桌上,“羊爷,您辛苦了!”
羊三疯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怎么,瞧不起我这老头子?我说免了就是免了!年轻人别啰嗦了!快走吧!肥强回去肯定摇人了,你在开发区砍了金大牙的头号马仔,就凭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估计现在已经快到了,赶紧撤吧!”
陈嘉南几人向羊三疯抱拳告辞,转身准备离开。羊三疯却叫住了钱飞燕,“姑娘,你就留下吧!在我这里安全,帮我打打下手。”
陈嘉南回头看了羊三疯一眼,羊三疯盯着他说:“怎么,你不同意?”陈嘉南挠挠头,“羊爷,我有什么不同意的?救人一命,我总不能要求人家以身相许吧!老三,给这姑娘留点钱。买件衣服,大冬天的穿这么薄……”郑三平给了钱飞燕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