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遥任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要问为什么陈遥任要睁开自己的双眼。好吧,这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要问为什么陈遥任能睁开自己的双眼。那么显然,在此之前,陈遥任的双眼是闭着的。
陈遥任依稀记得,不久之前,自己分明在哭。
在和熊思慧一起哭。
陈遥任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没有半点泪水或者红肿的痕迹。
他顿时觉得不对劲,于是才开始认真地,仔细地张望了起来。
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是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抬头,蓝天,天花板;低头,地板,地面,墙壁;什么也没有看见。脚底虽然看不见,却是踩得稳的。
他心头一惊,于是他转身。
转过身去,陈遥任就能分明看见一男一女盘腿端坐在半空。或者说,由于看不见天花板,也看不见地板,所以这两人所坐的位置,也无所谓半空。或者说,只是陈遥任觉得,两人坐的位置,应该称作半空。男人坐在左边,女人坐在右边。
是男使徒和女使徒,陈遥任分明记得。或者说,只是陈遥任觉得,这两人,一个人应当称作男使徒,一个人应当称作女使徒。实际上两人有自己的名字,也告诉过陈遥任两人自己的名字。实际上也没有人能确定这两人是一男一女,或者说,两人至今为止的实际行动,连人都很难算得上,更不论男女。
两人自称是猫神的使徒,可是猫神,也并非意味着它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无非只是借神这个字,去称呼某种有着超越人类力量的存在。甚至“存在”这两个字,也不能随便用在猫神身上。因为对于猫神而言的“存在”,与对于陈遥任而言的“存在”,又并非是一回事了。
也就是说,陈遥任或许确实看见了二者,但是实际上,只是自顾自地认为二者是人,是一名男人和一名女人,是猫神的使徒,在盘腿,在端坐,并坐在半空。
不过,对于陈遥任而言,两者不是人,不是男人和女人,不是猫神的使徒,不是盘腿,不是端坐,不坐在半空,其实都无所谓。
“去他妈的猫神使徒。”
陈遥任的内心只有一句话。他巴不得立马冲上去,用自己的拳头,把两人揍个半死。
陈遥任没有这么做。也许是某种理性告诉他,他更应该呆在原地。
女使徒却是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陈遥任。
“你好。”
女人很平静,至少看起来很平静。
“这里是哪里?”
陈遥任并不出口骂人,而是开口问。
女人没有回答。
“有必要吗?”,男使徒却是如此反问,“这个问题你很快就知道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你可以问点别的。你最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陈遥任对于使徒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他按捺着,为了能从使徒的口中问出更多的话。
“为什么要毁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