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又是裴玦章不顾危险差点死掉救了自己。
有这么层关系在,曾经种种不能放下的,也有了放下的由头。
本来两人的感情是会逐渐向好的。
也许那些曾经藏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会成为落满尘埃的暗匣,只要不打开,也能如此相安无事一辈子。
但偏偏赵姨娘死了。
两人间横亘着、举足轻重的人命就这么又多了一条。
想明白这些,就不难想明白裴玦章的反应。
所以江麓的心情其实非常复杂,或者说是繁复杂乱到了极点,就像是用一团棉絮噎在喉咙,堵在心口不吐不快。
理不清的乱麻,如果实在理不清,那就用一把剪子全剪断才为好。
“恩情我当然会还,但若是不愿给我个答复......那就算了。”
江麓被缠绕在这些情绪里,脱不开身,也难以独断抽离。
便准备提着灯笼找裴玦章对峙。
他们互为孤舟。
本应,彼此为岸。
但现在呢,能过就过,不能过拉倒。
总之比她一直苦闷着琢磨好。
曾经,也许她会逃避会躲藏,会不想面对矛盾。
但现在,经过这阵子跟小宋大人的相处,又加上宫里的事情,她已经不再那么懦弱了。
江麓理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想做什么。
之后,敲响了裴玦章的房门。
裴玦章听到敲门声。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敲门。
他本来还想逃避,想装作已经睡下,可江麓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出门面对。
“你今晚要是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江麓说完这句话。
等了会儿。
果然,就见到厢门被推开了。
裴玦章出现在门后。
门刚一打开,江麓就闻到一阵子冲天的酒气,还有就是焚烧之前留下的烟灰气味,呛得她差点咳出声来。
借着灯笼里面散发出来的红光,还有屋内依稀点亮的几盏灯,江麓可以依稀看到屋内散落一地的酒罐子。
这几日裴玦章始终不敢见她。
原来是一个人喝闷酒呢。
江麓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把推开他,扫过摆上满地的酒瓶酒罐,声音也明显带上火,“你现在伤还没开始好呢,就能喝酒了?”
又看向小宋大人准备好的药物全都原封不动在桌上放着。
江麓语气里更加都是失望责备:“你怎么能这么糟践小宋大人心意呢?!”
本来正如临大敌的裴玦章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江麓今晚来找他不应该是说这些事情才对。
但江麓话语里从责备之外透出来的关心,还是让裴玦章心底感觉到欣喜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