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尚:“那我走了。”
伍奢关切地问:“对了,你何时去中军府报到?”
伍尚:“还早呢,有一月假期。”
伍奢:“这些天在家,好好陪陪你弟弟,多年不见,难得。”
伍尚:“知道了。”
伍奢:“走吧。”
伍尚走出了连廷,驾着马车疾驶而去……
郢都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伍尚、伍员两兄弟边走边聊,有说有笑。这时,他们来到了算命摊,只见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伍尚好奇的拉着伍员,就要往里挤。伍员连忙阻止道:“兄长,莫去莫去!”
伍尚:“算命的,你不瞧瞧?”
伍员:“你听过有叫莫名的吗?”
伍尚:“莫名?莫名就是无名字。”
伍员:“是啊,连名字都不敢公开的相面士,你还相信吗?”
伍尚:“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走吧。”
少年术士发现了正准备离开的伍子胥,上前一把拉住他,说:“公子,到都到啦!别走嘛,就测一个吧?”
伍尚推开少年的手:“我家兄弟不愿测,何必强求呢?”
少年:“这位大哥,这你就不懂了。乐天知命,混沌蒙开,大彻大悟,何乐而不为呢?”
伍尚对伍员说:“胡说八道!子胥,我们走!”
少年:“兄弟此话差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不遵循天道而行,岂能安命守分,趋吉避凶呢?这位公子,天庭饱满,地角方圆,隆准挺直,双耳垂肩,该是大富大贵之相!在下观之,实属少见。因此好奇之心陡起,欲以玄道卜其未来。想不到这位大哥却说我是胡说八道!要知道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阴阳五术,易辞卜卦,乃上古传下来的,符合天地演变,自然生长。为什么婚娶乔迁,离任擢用,以及兴兵求将,都要占卜求卦呢?”
伍尚不以为然的:“富贵依本分,贫穷无思量。富贵贫穷乃前世所定,何必要知其吉而喜,知其凶而忧呢?”
少年:“嗨,所谓点石为金,就是以其真谛感化愚钝,使其趋吉避凶。”
伍尚:“好吧,既然你纠缠不休,那么就让你相相面。准,我这些银布币全部奉上;不准,可别怪我不客气!”
少年:“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人生岂能完美无缺?大哥,休怪术士语言耿直了。”
伍尚:“我不是要你尽捡好的讲,而是要你实事求是的讲。”
少年:“那当然。心口如一,童叟无欺嘛!公子这面相奇特,实不一般。方中有圆,园中有轮,方圆得当,实乃富贵之人。功可炳世,名可流芳,权可达显。再看他的剑眉虎眼,目光犀利,以炯烱而动鬼魂,以深邃而慑敌胆。以后必定忠奸分明,嫉恶如仇。鼻梁直而高,说明他刚直不阿,不畏强权。仁中长且直,说明他寿时绵长,心无旁骛。嘴巴宽而厚,显得深沉仁厚,稳重豁达,能忍辱负重,壮志未酬,决不罢休。一对酒窝倒是可爱,显得单纯,幼稚。不过从面相上看,有几处不尽人意的地方,这恐怕也是天意吧!”
伍尚:“哦,我兄弟有那点不尽人意,你干脆说出来好了?”
少年:“天机不可泄露!大哥,还是别问了。”
伍尚:“刚才你缠着不放,怎么现在又不敢言语了?”
少年:“大哥,在下委实不敢相告,还望多多体谅!”
伍尚怒道:“你这术士,以诈欺诈,不是存心在此讹人钱财?”
少年:“术士从不打诳语!公子面色褐黄,眼圈似有黑晕,眼睛下方长有鱼尾纹,也就是劳心纹。可见公子虽然功进上卿,但一生多劫多难,屡仆屡起。算起来该有三九之难。公子少年长成,却遇到了不少于三次的劫数。如不信的话,去问问你们的长辈,便知一二。”
伍尚大怒:“嘿!你这妖道,竟敢胡诌,看我揍扁了你!”
少年见伍尚扯住自己的衣襟,想要动手,连忙说:“大哥,相面归相面,你何必如此呢?君子动口不动手。”
伍尚:“你这妖道分明在此妖言惑众,胡诌什么我兄弟有三九之难。那么好,我又有多少难呢?”
少年:“恶忌阴,善忌阳,要说你嘛…….袁公,我们收摊。”
伍尚拽住少年,强制的:“你不说,我偏要你说!”
少年动容的:“放开手好吧?”
伍尚把手放下,怒视着少年:“今天你非说不可!”
少年扬起头,吼道:“以孝为训,善不终始。”
伍尚勃然大怒:“什么?你敢辱我不得善终!找打——”说着动手殴打少年。
这时,站在一旁的白猿,飞身上前挡住了伍尚。伍尚愈发盛怒,与白猿一招一式对打起来。他虽然勇猛异常,功夫了得,但对白猿却有力使不上。白猿步伐灵巧,躲闪之中,时有进攻,把个伍尚打的鼻青脸肿。伍尚怒火难填,使出祖传招式。白猿哇哇的叫着,似乎觉得招式越绝越好。几个回合后,白猿摇身一晃,已经挪到伍尚的背后,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记重拳把个伍尚击得嘴啃黄土。伍尚趴在地上呻吟着,伍员赶紧上前唤道:“兄长,你怎么啊?”
伍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对伍员说:“子胥,兄长学武不精,受此大辱。从今往后,崇尚武学,唯武极为最高境界,不达不休!”
伍员:“兄长,你的功夫堪称骁勇无比,但遇到白猿,非人力所能及也,不要放在心上。”
伍尚:“他哪是猿?分明是个白发老头,无非长得像猿罢了。”
伍员:“管他是人还是猿?反正我们得走了。”
伍尚:“子胥,我不去荆兰阁了,你自己去吧。”
伍员:“兄长,你这样回家怕是不行,嘴角还在流血呢?”
伍尚四处看了看:“那妖道呢?”
伍员:“他们走了。”
伍尚用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现在已经辰时了,你去荆兰阁,太外公还等着你呢。”
伍员:“兄长,真得不去了?”
伍尚:“说了不去,我去校场转转。”
伍员见伍尚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也朝荆兰阁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