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这么大的孩子,手上所有的钱财、产业都得交给大人保管才是。
皇上赐的庄子,平安一次没叫他们过去看,她心里是不高兴的。
但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否则相公真的会跟她急眼的。
这就是理念的不同造成的,在京城,绝大多数人家,只要父母活着,子女除了留下少量的月俸,剩下的全部都要上交的,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张瑾玉辗转反侧,下半夜才睡着 ,以至于平安被师父接走时,她还没有醒。
这让常春风心里多了一份不舒服。
但还是放在心里,走进了书房。
儿子说了,大年三十中午会跟自己属下一起过,半下午会回来陪他一起过年一起守岁。
他当然同意。
从官好几年,他哪里不知道手下有能人的重要性?
如今平安能得大公子的帮助,从小就跟这些人朝夕相处,日后感情自必深,真遇上危险,这些人甚至会为他拼命。
平安跟着师傅来到吴家。
吴尚书已经放假,小孙子要动刀,他自然没出去。
平安忙跟着师傅给人行礼,行礼后,尚书大人身上挂的玉佩就到了他怀里。
不要都不行,直说他还是孩子呢。
“思成,可有危险?”
“大人,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我们会尽可能把风险降到最低,疼肯定是疼的,前日我跟夫人和少夫人说了,切一个都疼的不行,何况一次性四个。”
吴尚书也心里不忍:“思成,要不就先切两个手指,脚上的等下次再切,起码脚上不疼,十指连心,孩子会好过许多。”
但切还是要切的,读书人脚上是六指,会被人垢病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孙思成道:“大人,如此也好。”
这种他也想过了,脚上的余指如果不是很碍事,就是不切也是可以的,反正藏在靴子里没人看见。
不过平安跟他的想法有些出入,认为不如一次性疼完。
眼下吴尚书和夫人、少夫人明显是不愿意冒险的。
他当大夫的自然也不愿意冒险。
吴祁文原是有心一次性切的,疼就疼一次。
父母跟妻都不舍得,那只能分为两次手术了。
平安心里是跟吴祁文一个想法的。
想想还是提了一句:“大人,真正说来,切这些最好的时间就是三到六个月,一次性虽疼些,但不至于受两次苦。”
吴夫人摇摇头:“思成,平安,我们还是先切手指吧,不然孩子太遭罪了。”
当白嫩嫩的婴儿在睡梦中被抱到临时手术台上时,吴家人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连平安都于心不忍。
文竹关上房门,今日是他跟如意两个当助医。
“平安,你动手吧,师傅有点下不去手了。”
平安无语,他难道就心肠格外硬些?
不再犹豫,他很快给孩子灌了麻药,被惊醒的孩子哭闹起来。
平安不为所动,很快又给两只小手扎上银针。
门外的吴家人听到孩子的哭更揪心了,连原本想一次性切的吴祁文都动摇了。
不多时,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小了,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
孩子已经麻晕了。
“师傅,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