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手却被段玉羲握住了:“盖头要由为夫来掀的,否则该不吉利了。”
“……”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在意这些?!
“唉,看来这堂便是拜不下去了,还是让我来代劳,让大家看看这冒充之人是谁吧。”
一声尖利的笛音划破天际,天空中渐渐的飞起许多细小的虫子,它们在笛音的操纵下,冲着茫然不知的段影而去。
所过之处,红绸皆被化开,顷刻消失!
这些小虫子的腐蚀性竟如此强烈!
若真让它们来掀盖头,怕是段影连头也没有了!
段玉羲看着暴怒的许蘅之,一动也未动,竟丝毫不惧。
许蘅之忙也掏出一根骨笛来与祝月溪抗衡,虫子在空中乱舞起来,不退不前。
众宾客大乱,生怕虫子落到自己身上,侍卫太监们也在喊着“护驾”,一时间场面混乱得无人再顾及这场婚事。
只有段玉羲,安抚似的拍了拍段影的肩膀,然后慢慢将盖头掀了,那动作细致又谨慎,像在面对一件稀世珍宝。
“……”
段影看段玉羲看了她很久都不说话,颇有点忐忑:“那个……妆容是我在花轿上自己对着小铜镜化的,是不是不太好看?!”
“不,”段玉羲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感叹:“我的小影子真好看。”
段影看着混乱的婚宴现场,叹了叹:“都怪你多嘴吧,要是你不说那些话,早就礼成了,后悔吗?”
段玉羲却是笑了,脸上哪有半点悔意。
段影于是又问:“你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
“因为我怕你后悔啊,”段玉羲一边回答一边捏了捏段影的脸:“比起得到之后再失去,我宁愿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
“更何况,你说过,不要一时冲动的不顾一切,我自然要慎重一点了。”
“……你、你偷听!”
“……”
“那你也不能每次都让我来选择啊!爱本来就是冲动,你明明知道,若是一时冲动,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可你每次都选择尊重我的意愿,我……我的理智恢复得快,它不会让我做出什么不顾一切的举动……”
“哦,”段玉羲毫无诚意的想了想,然后笑道:“那说明我还不够努力,没能让你多爱我一点。”
“……”
算了算了,段影深感说不过段玉羲,两人说话间,皇帝已经跳了好几次脚,让南疆将虫子撤走,祝月溪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怎么的,就是不肯停下来。
然而飞虫乱舞,却从不靠近他们两人站的地方。
段影正疑惑呢,自己也没有五毒珠了啊,为什么还能驱邪呢?!
“因为许蘅之,”段玉羲马上就来解惑了:“他在尽他的全力来保护你的立足之地。”
“……”段影无语了,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段玉羲冷笑一声:“我不说你早晚也会知道,与其让你不经意间知道了有人在默默付出而心软,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免得被有心人利用来博取同情。”
“……”
对不起,是我把你想得太伟大了……
段影还待说点什么,却发现虫子们已经飞走了,天空又恢复了清明。
正在此时,祝月溪毫无歉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虫蛊失控,是我学艺不精,让皇上受惊了,还请恕罪!”
皇帝还未发话,祝月溪又道:“扰了永安王与飞影将军的婚宴,南疆实在过意不去,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这一句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将众人炸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