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无奈,想了想,“你跟着我能做什么?我已经出了营,照顾不了你的。”
“闻铃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跟着你就好,我已经想好了,跟着你,在你家院子里哪怕做个看门的侍从,都是好的,”她从小没有大的愿望,看见喜欢的人,就想为她效份力,“大小姐,你若是觉得我不合适,你安排别的活计,无论什么样的都行,我都能干。”
“你能干什么你,”让她做她院子里的看门的侍从,怎么想的,“不瞒你说,诺,就那个,打门进来时,我家门口那个正在扫地的,那样的,才可以看院子。”哎,这丫头,“闻铃,我赐你名字,并不是携恩求报的,你有你自己的事做,你比我适合军旅生活,快回去吧,这个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往后,也别有这个想法了。”
一壶茶还没烫好,事情就谈完了。
让丫头领着闻铃出去,问兰端着茶托进来,走到屋里,将茶盏放好,朝外头看了一眼,问,“怎么就走了?”
“嗯,一点小事。”
从门口出去,闻铃没急着走。
下了阶梯,她站在门外,望着这一扇木门,神色怔怔。
外委说她不适合跟着她,怎么就不适合了。
果真不适合吗?
本想揭了衣袍,在阶梯下跪着的,可视线转过去,看见了院前树下正扫地的那人。
她见过不少内力通达的人,这个人又是有什么能耐,外委才会说,既是看门,也需得他这样的呢。
清扫落叶,一来一回,没有什么不同。
闻铃就随着他往返的动作,盯了良久良久。
这个人的视线太过炽热,流光初感觉,不欲理她,转了个身,换了个地,继续扫。
扫着扫着,有些没法忍受,抬起眸,扫了她一眼。
奇了,她被他发现,自己先转过了身去。
掀开衣袍,落落在地上跪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没一刻,屋里头出来了人,可不是那人身边贴身的大丫头,问,“闻铃姑娘,你跪在门口做什么?”
这人说,“你不用管我,让我跪一会。”
“哎呀,到底出了什么事,跟大小姐说清楚就好,怎么就跪下了。”
“说了,”她怔怔失落,“大小姐说不行,她觉得不行,那我再多求求她,你不用管我了,我有分寸。”
问兰便进屋去了,跟乐山说,“大小姐,她执意要跪着,拦也拦不住。”
闻铃性子倔,也不知她怎么想的,但这个妥协不了,乐山放下书,往内室走,“随她吧,跪两个时辰,再送她出府。”
这档口,流光将院子,已经一一扫完,拎着扫帚,没忍住,看了阶梯下那人几眼。
跪了有半个时辰了吧,里头除了初时派人过来看了看,竟一点动静也没了。
好奇是满好奇的,所以又朝她看了看。
不大清楚是什么事,拎着扫帚,出了院子,他还得看门去。
须臾已是夜间,沈府。
下头的人报,“小侯爷,雍王到了。”
“嗯。”沈璞点点头。
廊下风光好,他站在风口处,望着无尽月色,神思不经意间,跑偏了。
“七郎。”缱绻娇溺的语气,她怎么唤得出来。
“你别动。”
“你就折磨我吧!”
暗吸了一口气,那时场景,那时夜色,历历在目。
“沈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