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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拼死相救

这是真的。我擦了擦眼睛,眼前果然就是这样,有人把我的那匹马牵到陈士英面前,陈士英却一直盯着我,和马魁说了几话。马魁也看着我,表情非常不满,但还是喊,“还不快上马!”有人过来帮着仍在恍惚的我上了马,然后他们又把陈士英扶到马上,坐在我的后面。

马魁看了我一眼,“我开路,你跟上。”

不管我对马魁有何看法,打起仗来他也是一名勇士,他带着人不顾生死杀出一条血路,让我带着陈士英冲出了清兵的包围。我丝毫不敢停顿,驾着马往无人的地方奔跑,心里只一个念头,赶紧远离战场。我知道陈士英撑不了多久,上马后他就不由地靠在我的背上,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身上那种血汗混合着的膻腥味。果然我骑着马没跑多久,他就坚持不住了,连头也伏在了我的肩上,我只能不停地说着,“坚持住,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我不知道逃离了战场多远,后面有没有人追,但我不能再跑了,我必须马上停下,替陈士英查看伤口,不然就算我们逃走了,他却没保住命……我不想欠下这种无法偿还的巨债。我勒住马,仍旧和陈士英说着话,我的本意是让他坚持住,我先下马,然后再扶他下去。结果我刚下去,他也下去了,是摔下去的。

我立刻知道情况比我估计的还要遭,他自己连马都坐不住了。幸好这荒郊野外都是草地,陈士英摔在草上,还不至于摔伤,只要不是腹部朝下。

我大叫着扑过去,松了一口气,他是仰面朝上躺着,左手仍然紧紧捂着腹部。我拼命地摇晃着他,叫着他的名字,“醒醒,醒醒,你不能死……”

但陈士英的眼皮已经快要合上,精神完全恍惚了。我急忙把他的左手拿开,查看他的伤口,整个枪头仍在腹中,血肉模糊。

没有其它选择,必须把枪头拿出,替他止血,不然这样一直出血,他必死无疑。幸好这仍是我的那匹马,我在队伍里收集的一些能用来医治的东西,都包在一起挂在马鞍上,我看到包袱仍在,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我一定不能让陈士英死,我要救他。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伤太重,枪头扎的太深,我不是医生,从来也没做过手术,根本不了解人体的结构,这个时候我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如果是错的,反而会害死他。

可时间不等人,身边又没其它人,陈士英已丧失意识,唯有我来做这个决定。我下定决心,拔!我俯身开始安慰陈士英,不管他还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都要告诉他一定坚持住不要睡着,而且一会儿会很痛,他要忍住。

我双手握住枪头露在外面的部分,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着牙,就像从地里拔萝卜,看着枪尖慢慢从陈士英腹部出来。可这又怎会是拔萝卜,那是活生生的肉啊,不是没有生命没有知觉的泥土。

不过陈士英真是条硬汉,只是哼了几声。我把手里沾满血污的枪头扔到一边,看着陈士英腹部这个不堪入目的窟窿,从枪尖的长度判断肯定是扎到了肠子,但我不懂也根本不敢碰他的腹部以内,这时因为枪头拔出,出血量开始增多,我能做的选择只能是赶紧缝合他的肚皮。

就在我紧张地缝针时,旁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急忙扭头看去。是马魁,我看清了,是马魁带着四五个人正在往这边跑,我便松了一口气,继续安心缝针。马魁跑过来时,我已经把陈士英的伤口缝合。

马魁惊讶地看着我,似有不满,“你怎么停下来了?”

我也没好气地回答:“如果不给他止血,他很快就会死。”

马魁看向已经昏迷过去的陈士英,变的紧张,“他怎么样了?”

“伤的很重,最好尽快找个地方安置,而且需要一个真正的郎中。”

马魁皱了一下眉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你们马上做个担架抬着公子,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鞑子肯定很快就会过来。”

“去哪儿?”我惊讶地问。

“你用不着知道,如果你不想落到鞑子手里,就跟着走。”

马魁对我显然还有偏见,就算我救了他的公子。但我也只能忍气吞声,陈士英生死未卜,我不能现在就离开他,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我又转向了,这里离刚才的战场也不太远,再撞上清兵怎么办?

马魁却对这里非常熟悉,他甚至带着我们走小路,避免引起注意。

其它人用自己的武器长枪当架杆,把衣服撕成一条条绑在上面,还把马匹上能用的布和绳子也解下来使用。马魁说反正要把马丢掉,我明白这不是针对我,而是为了能更隐蔽。这样有了担架抬着陈士英,我们一行人跟着马魁,在荒野里时而穿过草丛,时而爬过土坡,非常的谨慎小心,也没有遇到外人,在我气喘吁吁要走不动的时候,一个村落在眼前出现。

我以为马魁就是这里的人,但其实上不是,而是他认识的人住在这里。这个人和马魁年纪应该相仿,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马魁一脸长须,也不修边幅,显的更老气一些;而这个人眉清目秀,有股书生之气。

当时我们进了村落,里面却稍显冷清,也许各地的战事早已传到这里,鞑子一路猛进,汉人城池不断失守,想必谁听到这种消息,也都会情绪低落。老百姓对大明朝廷不满是一回事,甚至对起义军的看法有争执也是一回事,毕竟这都是自己家里的事,现在鞑子来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马魁似乎在村里迷路了,他找不到路人,便敲响了旁边一户人家的房门,然后我听到他问对方前典史阎大人住在什么地方?开门的是一个男人,往旁边指了指,说阎大人已不住在这里,搬到了前面的砂山里。

所谓的砂山,我们早已经看到,就在村落外面,并不是高山,是一片土丘,有些看起来稍高一点儿的山头。马魁又和对方说了几句话,然后道谢匆匆返回,对我们说,“我们快走,马上就到了。”

我一直强忍着疑问,现在终于问了出来,“你到底要找谁?陈公子恐怕不能再这样颠簸。”

马魁不需要尊重我,但我是在关心陈士英,他便不能对我无礼,看了看担架上的陈士英,表情也是非常紧张,“要救公子,就必须找到这个人。”

我们在砂山里找到了草庵,这砂山走近了会发现其实还不算小,绵延很长,所幸里面并没有太多建筑,这座草庵虽然在山脚下的竹林里,但还是非常显眼。马魁略显兴奋地快步走向草庵,把我们甩在了后面,等我们赶到时,这个人正好从庵里走出来,和马魁互相抱腕行礼,马魁称呼他丽亨兄,而他也称呼马魁为硕俣兄,我一时也无法确定他们谁更年长。

马魁说:“事情紧急,来不及寒暄,先救人要紧。”

“丽亨兄”这时看到了我,有些疑惑,但并没有询问,接着看到抬架上的陈士英,便惊讶地问:“这是什么人?”

马魁说:“是我家公子,受了重伤,要赶紧施救。”

“那还等什么,快抬进去。”

进到庵里,我发现里面还不小,有好几间房子,还有女人有孩子,和一个卧在床上的老妇人。我们进了一间空房,女人匆忙把床收拾干净,我们的人把陈士英抬了上去。“丽亨兄”便站在床边,解开了陈士英腹部早已被血染红的布带,看到伤口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我们。

马魁看了我一眼,“是她缝的,公子很信任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若不是这个原因,马魁就算不把我杀了,也早把我赶走了。

“丽亨兄”没有说话,又仔细看着陈士英的伤口,神情紧张地说:“缝的虽然不错,但这看起来像是被枪捅伤,里面恐怕还有内伤。”

我忙说:“是的,我为了止血,把枪头拔了出来,但我并不通医术,不会查看里面的伤情,只能先把伤口缝起来。”

“丽亨兄”点了点头,“你一个女子,能做到这些,已很令人惊奇,好吧,你留下帮我,其它人暂且到别处等候。”

马魁十分疑惑,似乎对我留下,而他们要离开有些不解。

“丽亨兄”笑了一下,“我恐怕得把伤口再切开,把里面的受伤之处缝合,不然里面仍在出血,外面就算好了也没用。”

马魁惊喜:“这么说公子不会有事?”

“这还不好说,得看里面的伤势情况,而且你们也耽误了太久。”

这确实不能怨马魁,甚至还应该感谢他,荒郊野外哪里有救治之处?幸亏他想到了这个人,我们一路行进也是以最快的速度。

手术需要干净的环境,马魁明白他为什么要到外面去了,而我留下是要协助手术,他就算不满也反驳不了。

“丽亨兄”让女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去准备热水,然后拿来了他的医药箱。

我惊讶地问:“先生您是郎中?”

“丽亨兄”笑了一下,“你也去洗一下手,来帮我吧。”

果然和“丽亨兄”想的一样,陈士英的腹内多处受伤,肠子上有多处窟窿,若不能及时修复,他会内出血而死,这也是他一直昏迷的主因。“丽亨兄”看起来比我手艺更加熟练,他把我的缝线全部割断,伤口本来也没愈合,就再次绽开,因是抢头扎的,绽开后是一个不太大的洞,为了看清里面,他甚至用刀把伤口切大,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明白他这是正确之法。

整个过程有些漫长,“丽亨兄”一点点检查陈士英的腹内,而我则是帮他撑开陈士英的肚皮,便于他查看。我的眼睛垂着,不敢去看,突然觉得那很恐怖也很恶心,我过去经手的只是些小外伤,这样血淋淋的内科手术,已经超过了我的忍受程度,但这是在救陈士英,我只能强撑着。

“丽亨兄”终于处理完了腹内,里面应该有不少伤口,他数次用到了针线,最后当他把肚皮上的口子缝好后,我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期间陈士英始终没出声音,也许他昏迷了也是好事,不然这一过程不知得有多痛苦。

我用热水擦洗着伤口边上的污迹,最后用布条把伤口包了起来。“丽亨兄”也利用这段时间缓了口气,我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他喊妻子去熬草药,说这种情况不感染的可能很小,便家里缺少一些药材,得赶紧到城里药铺去买。这时外面的马魁说他的人跑得快,赶紧把药材的名字写给他,原来他一直站在门外盯着,这当然不是不放心我们,而是关心陈士英,顿时我又觉得这个人也没那么坏,至少忠心耿耿。

陈士英安静地躺在床上,我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心里百感交集。这个男人只是萍水相逢,也没有过深的交往,竟然为了我不顾自己的生死,他千万要挺过来,不然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丽亨兄”似乎有所明白,看了看我,也没说话,就自己出去了。

我听到马魁焦急地问:“公子到底会不会有事?”

“丽亨兄”回答:“伤的很重,我已经尽力,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马魁的声音顿时无比悲痛,“我有负大人所托啊。”

连我听到这句话都不明所以,更不要说“丽亨兄”了,然后我就听到马魁在解释,也就知道了原由。在战斗发生时,陈彰武让马魁来保护陈士英,于公这是命令,于私这是责任,若陈士英真有意外,他如何向陈彰武交待?

“丽亨兄”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非常惊讶,“这么说鞑子已经杀过来了?”

马魁点了点头,“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恰好发现离你很近,我是绝不会来麻烦你的,这下恐怕真要给你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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