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还年轻,不要着急。”
说完,安珏拿着水杯去了办公室。
他的语气总是很淡,却足以让人相信事情会像他说的那样。
张北渝靠在教导员办公室门边,犹豫的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什么?”安珏翻着桌上多出来的资料问。
“他们不把你调回去吗?”张北渝小声问。
“他们给我说过了,但我还不想回去。”安珏平静道。
张北渝眼里黯淡下去,“你不觉得在这里待着,什么事也做不了吗?”
真要忙的话,倒也好过。
就是太闲了,脑子里总是些有的没的,还走不掉。
“不好意思,我孤家寡人,没有你那种烦恼。”
抬头对他笑了一下,安珏低头继续整理。
突然想到什么,安珏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A4纸上的不相关的字。
“不要太苛刻的强求什么,有就有,没有就算了,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其他的,都随缘。”
抬起头来,安珏盯着张北渝平和道:“我知道这里没什么事,但你也不要太闲了,自己找点事做。”
应了一句好,张北渝回到自己的工位,整理过桌面,打电话回访辖区的重点人口。
回来之后,安珏就住在了所里,本该他轮休的清明节,也让给了张北渝。
拿到假期排班表,张北渝立马去找了安珏。
“不是该你轮休吗?”
“放假的时候人太多了,等你们休完我再休。”
安珏还是很平静,但这是安秦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张北渝想提又怕安珏伤心。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约会吧!”张北渝开玩笑道。
安珏会意的笑,“解决好个人问题,才好安心工作嘛。”
很久没发现他抽烟的痕迹了,张北渝回到自己的工位。
他想如果方波能有安珏的三分之一,颜叶也不会那么冲动的离职。
可是如果她不辞职,她在这里没有任何前途。
他再一次觉得,安珏和颜叶很像。
从不麻烦别人,从不袒露真心,仿佛都是提着一口气在活。
难得重合的假期,又下起了雨,两人窝在床上,互相依偎着玩手机。
自从离开方波,张北渝就没听过她吐槽工作和骂领导,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不会主动说话了。
“好冷。”难得喊了一声冷,颜叶把被子拉高,又往张北渝身上靠了靠。
放下手机,张北渝双手抱住她,用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暧昧道:“我们做点暖和的事。”
故作矜持的看了他一会,颜叶放下手机,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久违的温暖勾起两人的欲火,从缠绵到热烈。
兴许是太久没做,也或许是季节变化,她改变了穿衣习惯,在张北渝尝试解开内衣扣失败之后。
难以抑制的失落将他包围,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她的衣衫拉好,抱着她的腰,安静的躺在她怀里。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颜叶亲了一下他的脑袋,温柔的抚摸他。
没由来的声音告诉他,他们结不了婚了。
天气渐热,学生们又放了暑假。
跟在安珏身后进入村民家里,木制房屋内的光线十分昏暗,开了灯也不怎么看得清楚。
打开手电筒寻找一番,安珏终于在柜子后面发现躲藏的蛇。
看清它的那一刻,张北渝重重闭上眼睛。
把张北渝抓到身前,安珏后退半步,眼神指了一下柜子,“你来。”
“我?”张北渝惊恐的指着自己。
在安珏肯定的眼神中,张北渝扭头看向房主,房主笑盈盈的,什么也没说。
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张北渝戴上防护手套。
什么派出所啊,2023年了,连个抓蛇的杆子都没有!
一手扶住柜子,张北渝半蹲下,戴着手套的手颤抖着靠近。
“把你那眼睛睁开!”安珏严肃道。
当初为什么要考警察?经过激烈的斗争,张北渝总算睁开眼睛。
只见安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蛇捉住,张北渝一睁眼就与它深情对视。
“啊!”张北渝吓得瘫坐在地上。
围观的村民纷纷嘲笑张北渝,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用食指刮着脸说张北渝羞。
“走。”轻轻踢了一脚张北渝,安珏将蛇装进袋子。
回到警车上,嘴唇发白的张北渝不停擦着冷汗。
后座的袋子里,蛇不停挣扎,张北渝在裤腿上用力的搓手。
瞥了他一眼,安珏忍着笑问:“你这么怕蛇啊?”
颤抖的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后座每传来一个动静,张北渝都忍不住激灵。
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安珏下车,拉开后座的门,拎着袋子走到路边。
将蛇放进草丛,把袋子叠好放进后备箱。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珏哥,你太帅了!”张北渝抓紧安全带,由衷的称赞安珏。
勾着嘴角扫了他一眼,安珏还笑着,眼里却有些担忧。
“这次有我,下次就不一定了。”
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离别的意味,张北渝不舍的问:“珏哥你要走啊?”
“不知道,或许吧。”没再多说,安珏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