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是私奔的家内事,结果竟然演变成了绑架,想比端王的震惊,谢三和孙氏倒是镇定多了。
谢氏从端王手中拿过纸条,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这!外面的传竟然是真的!”说着,转向端王:“王爷,这可怎么办。”
在端王看来,孙氏就像是一株无依的浮萍,此刻的神情更是惹人怜爱,也不顾有人在旁,便将孙氏搂在怀里。孙氏则是顺从的依偎在端王的怀中。
谢三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眼中的嘲讽怎么也遮不住。这位端王年轻时候在长安可是很有名气的。名气大到就是现在也有人说他年轻时候的风流事迹来教育后辈积极进取。这位端王说的好听点是风流,说的难听点是滥情。当年在外凭着一张英俊的脸不知道和多少女子珠胎暗结,更有甚者将别人家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弄大了肚子。要不是他爹是皇上的兄弟帮他兜着,他早不知道被别人打死多少回了。再说他的性格也非常的遭人诟病。绣花枕头一草包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在女人孩子面前倒是威风的很,一到外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三对这种人从来都是极不屑的。但是她也什么意见也没有发出来,只是又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盏,淡淡的喝了一口。
“至于这狗奴才主子和人私逃也不阻止,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吧。”端王不咸不淡的说道,然后搂着孙氏往外走去,就像是在处理一件东西而已。
流云心如死灰,呆呆的瘫坐在地上,连求饶也来不及,就有几个家奴将她拖出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粗的棍子如雨点般的打在她的身上,她感到浑身上下无一处是好的。骨头断开的声音从四肢传来。我要死了,她绝望的想着,没有人能够救我。
伴随着腰间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流云昏倒之后,她的老子娘也随后被叫来,行私刑的人和流云老子娘是旧识,受过其恩惠。受不住流云老子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又看流云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就让流云老子娘将她带回去准备后事。
流云老子娘一路哭着带她出了王府,在路上流云突然醒过来,在板车上虚弱的叫她爹娘。她爹娘停止推车,她娘将她抱在怀里。
“流云。”她娘也是叫她,眼泪止不住的流。流云眼泪也是一直不停的流。
“娘,我去了,你和爹好好的。”流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救她的,没有人。
“流云,不要怕,娘带你去看大夫,你会好起来的。”流云娘焦急的要放下流云,去推板车往医馆的方向过去。
“娘,留着银子给弟弟,将来考科举出人头地。”流云看着天上的流云,一瞬间心忽然平静下来,好像身上断骨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不要再做一个被人使唤的下人。”
“娘,我好困,我想睡觉了。”流云迷迷糊糊的想闭上眼睛。
“不要睡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声音道:“睡了可就再也起不来了。”
竟然是赵晴的声音!流云以为是自己将要死时所见的幻想,她听娘以前说过,黑白无常在索命的时候会变成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来拘你的魂,让你心生愧疚,心生惧怕,这样魂魄就能更容易离体。流云心想娘说的没错,她最对不起的不就是夫人吗?于是口中喃喃自语道:“夫人,流云要死了,流云对不起你,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
那声音笑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不过我说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哦。”
随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被针扎了一下,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进从手臂上进来,这就是魂魄离体后的感觉吗?她这么想着,彻底没有了意识。
流云爹娘看着这个面前有些熟悉的女子在流云的手臂上用一个针扎进了好些透明的液体之后,流云就彻底的没了意识。都是一慌,一位是赵晴将流云最后一口气掐断。冲上来要找赵晴拼命。赵晴身后站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想上来阻拦。赵晴一挥手阻止了他们,自己也退了一步:“我是大夫,若想流云活下去,就赶快带我去找间屋子给她医治!”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那夫妇二人听见。两人硬生生的停下,流云的爹刚好站在流云的旁边,伸手去探流云的鼻息,见她竟然还有气息,比之刚才还平稳许多。不由对着女子的话信了半分。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何不一试?”赵晴看着流云爹的双眼,道:“流云可等不起了。”
流云的娘看向流云的爹,流云爹避开赵晴的直视,但是那女子眼中清亮的光却挥之不去。他看看流云再看看赵晴,干脆心一横,点了点头。
几人在对峙的过程中已经围了不少人在周围,流云是将死之人觉得晦气要离开,但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女子说能活,一下子勾起了围观群众的好奇心。
此时对峙结束,那女子的爹娘答应了陌生女子的请求。于是人群中便有人喊道:“在下的医馆倒是可以借姑娘一试。”众人一看,认出是济世堂的大夫顾大夫,他们家的医馆的确就在这附近不远。
赵晴感激一下,招呼着身后的几青年人小心的推着板车跟在顾大夫的后面。这几名青年人是赵星河手下的兵,被派来跟着赵晴已经很不愿意了,此时见她又要医治一个根本救不活的人,完全不像帮她,但是想临走前赵星河的吩咐,几人打了个冷战,还是不情不愿的推起了板车。
刚才站在赵晴身后,看不分明,此时推着板车,这几位当兵的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女子根本活不了。他们在战场上一路厮杀过来,对于跌打损伤最为了解。这个女子光是身上就有多处骨折,这些都不是致命伤,真正要她命的恐怕还是那看不见在什么地方的暗伤了,这才是最要命的额,因为这意味着这女子身体内某一处器官可能破了,破了就会有血流出来。人慢慢的就会死。这是最痛苦的死法,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人会疯了似的嚎上好几天,知道喉咙发不出声音,挣扎而死。这种伤口他们见的多了。
想到这儿,这几位当兵的脸色都有些黯然,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为了减轻对方的痛苦,也不给军队增加负担。他们都会给这些人一个痛快。
不过,这女子用的药倒是神奇,他们见流云脸上丝毫没有痛苦之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济世堂走去,领头的就是顾大夫。赵晴跟在她后面,身上斜跨着她的医药箱。
她一边走,一边给流云做检查。嘴里念念有词:“多处骨折。”有摸了摸胸腔的位置:“好像肋骨没有事,致命伤应该是在腹部。”王府里面的下人打人赵晴也是有见过的,说是杖毙,也有可能动手动脚。
肚子上可能有脚踹出来的伤,这才是最致命的。不过她没有什么高科技仪器,不好直接判断具体什么器官受损了,但是大体位置应该就在腰側,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脾破裂。这也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地方,比如肠子,肾,如果是这些地方,那就麻烦了。
这么想着就到了医馆。顾大夫将人领进了内室,赵晴也不客气,从药箱里面掏出消毒水,想想还是舍不得,就把消毒水放回去,让人准备酒撒在房间各个地方。
顾大夫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命手下学徒买了酒洒在房间各处。
赵晴只指挥着几个兵士收拾出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将流云放上去。流云老子娘也跟了进来,赵晴要准备手术了,他们自然不能待在这里,但是现代的那一套在这里解释起来太过费时。
她便道:“我这是师门不传之密。请闲杂人等退出去。”
流云老子娘自然不依,但是还是被几个兵给架出去了。顾大夫虽然百般不舍,但是也知道他们做大夫的这一行的规矩,一个大夫在诊治的时候除非得到允许,否则是不能留在旁边看着对方诊治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就是罗不开这脚,自从在大街上听到这个女人说自己可以治好这必死之人。他就特别想知道她要怎么做。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对于医学大道的渴求。
赵晴扫了他一眼,道:“师门规矩,同行可以不回避,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大夫闻听此言,心中狂喜,这是不赶他走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的医治手段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赵晴留下这顾大夫是有用处的,她对中医不熟悉,再加上此时没有办法判断呢出流云伤口的位置,他需要顾大夫的帮助。
“你看看她具体伤在什么地方?”赵晴指着流云指挥顾大夫道。